“指揮使,這是今日清點後的案情檔案。”
霧刃望見自家主子愁眉不展,一時也安慰不了什麼,隻希望羽書能盡快趕來,替主子排憂解難。
蕭楚堯指腹輕輕拍了拍厚重的案牍,沉吟良久。
紙卷已被翻爛如泥,一點實際線索卻沒能查出,這是他當前遇到最棘手的案情了。
韓府家主韓遂是朝廷文官,入朝為官幾十年來兢兢業業,未曾做過惡事,亦是個事事為官家考慮的朝廷忠臣。
韓遂有二子,一嫡一庶。
那庶子韓時根是個纨绔,蕭楚堯在往常宮中宴席中,曾見過兩面,隻那兩面便知韓時根不是個良人。
隻是前些日子查出韓時根一年前時常同姜嵘留戀勾欄瓦舍,二人總是深夜歸家。
是以,蕭楚堯選擇接近姜玥,接近姜家。此番線索便斷在了姜家,若要查清,尚且需要一些時日。
“指揮使,來信了。”
霧刃正斟酌該如何同自家主子排憂解難,此時,羽書手裡帶着一封信走來。
蕭楚堯有些意外,看見他手中信封上娟秀的字迹,不必細看字樣,便知曉是姜玥的了。
“可是有什麼要事?”
說着,蕭楚堯邊翻閱案牍,似要繼續查閱出什麼來。
見狀,羽書微微揚唇,将手中書信展示在他們二人面前,“姜四姑娘剛讓人送來的信,可熱乎着呢。”
似想起什麼,蕭楚堯轉而看去正打算離開的霧刃,“霧刃,将那東西一并取來。”
霧刃有些好奇,畢竟那物件确實不像是男子用的玩意,好奇也抵不過主子命令,一臉嚴肅走了出去。
“竹歸姑娘說,姜四姑娘明日啟程到桑梓村義莊辦事,像是有什麼要緊事……”
蕭楚堯拆開書信,大緻掃了眼,果真如羽書所言。
“你若拿唠嗑的功夫來破案,這指揮使給你當也是可行的。”
“哎……别别别,主子這是擡舉屬下了……”
“指揮使,東西拿來了。”
霧刃走來時沒有動靜,吓得羽書回頭狠瞪了他一眼,“下次能不能敲個門再進來,萬一有姑娘在身邊被你吓着,多不好!”
兩個性格不一的護衛在身邊,蕭楚堯多年來也習慣了。
“你們兩個速速收拾東西,同我去城門候着姜四姑娘。”
韓府滅門慘案線索緊缺,蕭楚堯當下最要緊的,還是接近姜玥,以博得一些信任為好,到那時再入姜府尋找線索也不遲。
可眼下,姜嵘還是在姜府裡的。
斟酌一息的功夫,蕭楚堯還未等霧刃羽書離開,繼續道:“另加一批護衛潛入姜家,這事還是你最拿手了,霧刃。”
“是,指揮使。”
“是,主子!”
羽書偏和霧刃叫法不一,兩人方才起的小争執還未有結果,便收到了主子的命令,即便如此,羽書還是喜歡搗亂,因着總看不慣霧刃那冷冰冰的臉。
“在衙署叫指揮使。羽書,還要我再強調,你可以不用跟着去了。”
羽書這下欲哭無淚,也顧不得看霧刃臉色了,忙跟着自家主子的步調走出衙署。
暮鼓還有一刻鐘被敲響,到那時,城門就會被關閉。
蕭楚堯主仆二人在城門候着,羽書無聊時,嘴裡不停呢喃着街巷小吃攤哪家味道最香,又說着夜幕時分天色極佳,是有情人出行同遊的好時機。
蕭楚堯聽得耳朵都快生出繭子來,卻選擇了隐忍。
羽書的聒噪是天生的,自從跟在他身邊,倒是和霧刃天生的話少相為互補。
“公子,今日還收到老爺的信,說是不必事事向他彙報,全由主子您決斷。”羽書猛然想起今日最重要的事來,好在沒忘。
卻不料,蕭楚堯目光緊鎖于他,那眸色透出的凜冽寒顫吓得他又一激靈。
“公子,此事是屬下的錯。千不該萬不該……把這事忘了……”
蕭楚堯隻冷瞥了眼他,很快看見羽書身後徐徐而來的馬車。
速度要比往常快一些,想來,姜玥此次應是着急出城。
“堯公子,我家姑娘來了。”
竹歸一眼看見蕭楚堯在馬上候着,頓時着急喊了喊。
而姜玥此刻心裡正忐忑着,方才出門,姜嵘還與她在府門前發生了糾葛,若不是竹歸懂一點武功,姜嵘那拉扯推搡的力道,還真叫她出不了府。
此番出城極為不易,她隻希望出城所待時日久一些,不用再看見姜嵘那張猥瑣惡心的面孔。
茯苓隻能一味心疼自家姑娘,出門時的驚險,作為姑娘家,她家姑娘實在是冷靜了些。
“姑娘,此番出城,三五日不定期,姑娘真的要去麼?”
“每月二十日,姑娘都會親自到葳蕤軒向主母請安,若是遲了幾日,也不知主母會不會擔心姑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