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所有人都對一個全國中小學生錦标賽的第一這麼感興趣?
面前的這位不知名仁兄越說越激動,戚簡卻有些走神,任憑思緒漫無邊際地擴散出去。
她會參加那勞什子聯賽,完全是因為校長說聯賽期間,夥食全包。
去年的聯賽還正好就在13區境内舉辦,學校也不用湊經費送她去其他區,打包打包蹭個車就被丢去了會場,十分方便。
接下來就是一路升級打怪,替他們牛棚頭中學拿下了建校以來第一枚,也是唯一一枚的聯賽魁首獎章。
校長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不然一小老頭兒整天哭哭啼啼的,實在不像樣子。
“我在跟你說話,你竟然在發呆?!!”
突然提高的聲調再次将戚簡的思緒拉了回來,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這張憤怒的臉上,她忍不住肅然起敬。
真厲害,竟然還能再升一個調,有這天賦不去練聲樂太可惜了。
文藝兵就不是兵了嗎?
袁澈還太年輕,不知道冷暴力的可怕之處,但并不代表他沒腦子。
這種他單方面發瘋,跟個被渣Alpha抛棄的Omega一樣的怨夫形象,隻會讓圍觀者更加看不起。
做了幾次深呼吸,勉強平複下過于激動的情緒,看着戚簡波瀾不驚的眼神,袁澈扯了扯嘴角,剛要繼續開口說話,身後卻冷不丁伸出一隻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姓袁的,幹嘛呢?”
帶着點痞氣的慵懶腔調在耳邊響起,脖子上攬着的手臂跟鋼筋有的一拼,把他牢牢箍在臂彎間。
袁澈想要掙脫,一不小心卻蹭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姜小二,你松開!”
“哦。”
無所謂地聳聳肩,姜臣聽話地松開手,見袁澈吃痛,甚至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還在痛呢,忍一忍,過兩天就好了。”
袁澈???
“我會這樣就是拜你所賜,你怎麼笑得出來的?!”
見兩人貌似早就認識,戚簡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正疑惑着,陸一禾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跟個解說似的自動開啟了場外講解。
“姜臣的爸爸出身自中心域,他放假時偶爾會回外祖家,袁家那小子和他認識也不奇怪。”
濕熱的呼吸伴随着輕笑聲噴灑在耳邊,不太習慣和人靠這麼近,戚簡微微側過頭,好奇地看向身邊人。
“那你呢?你也早就認識他們嗎?”
似乎是沒想到戚簡會問出這個問題,陸一禾愣住了。
他看見自己的影子倒映在身前人清亮的眼底,不禁勾唇一笑,笑容裡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不,我和他們不一樣。”
擡手扶了扶眼鏡,陸一禾直起身,又恢複成平常的樣子。
“哦,對了,順帶一提。”他說,“我們原本的室友應該是袁澈,姜臣想跟你住一起,特意找他打了一架,用拳頭決定宿舍的歸屬權。”
聞言,戚簡皺了皺眉,略微思索片刻後,恍然大悟般轉頭看向袁澈,聲音裡帶着幾分了然。
“原來你這麼想跟我做室友啊,還特意過來找我。”
……
空氣一時安靜了下來,可能是大腦出于自我保護,自動屏蔽了這驚人的發言,袁澈呆滞了幾秒鐘,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鬼話。
不是?
這家夥是怎麼得出這個答案的?她有病吧!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知道我是誰嗎?!”
聽到這話,戚簡的表情更加迷茫了。
她本來想回答“你不是叫袁澈嗎”,可見對方的情緒如此激動,她還是決定委婉一點,體貼一點。
所以——
“你父母沒有告訴你嗎?”
語言暴力,即便并不出自發言者本意,也是一種暴力,望周知。
可想而知的,這可憐的孩子瘋了。
“你竟敢羞辱我袁家!”
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袁澈不顧一切地掀翻桌子,想要給眼前這個從半污染區來的鄉巴佬一點教訓瞧瞧。
聯賽第一又怎樣?
現在不還是一個連分化期都沒度過的小崽子麼。
不過是沾着第一的光才僥幸入學罷了,學校說不定正後悔錄取她呢,既然沒有正式分化成Alpha,她就什麼都不是!
嘴唇因憤怒而緊抿成一條直線,袁澈氣勢一變,兇狠地朝着戚簡攻了過去。
他自小在中心域長大,從基因測序結果出來的那天起便一直接受着家族對Alpha的訓練,身手幹淨漂亮,再加上Alpha天生的體能優勢,絕對算不上廢物。
隻可惜,他碰見的人是戚簡。
雖然不太明白這小子為什麼忽然攻擊她,但身體的戰鬥本能還是讓戚簡下意識地選擇了還擊。
先歪頭躲避直拳,再抓住面前的手腕從椅子上起身,禁锢住對方的同時,借着腰腹的力量順勢将人給摔出去,嘴裡還不忘詢問一句:
“你在生氣嗎?”
戚簡打的很克制,甚至有些憋屈,像是生怕會把人傷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