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谏在追獵物時和他搭檔走散了,正好遇見我,聽說你中毒了就過來看看。”
然後就……嗯……不願過多回憶。
在又試了三種不知名植株後,戚簡總算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針對性的草藥,并成功解了袁澈中的毒。
咬人草的毒性其實隻有疼痛的灼燒感,對方會昏過去,戚簡懷疑要麼是方才試藥時不小心中了其他毒,要麼就是單純氣昏了……
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要是告訴他又暈了怎麼辦。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帶着一個失去意識的拖油瓶趕路太過費勁,兩人幹脆就地升起火堆,等待袁澈醒來。
好在他并沒有昏迷太久,這時候趕回去還來得及。
天黑後路更難走了,三人排成一列縱隊,在夜晚的叢林中艱難前行。袁谏舉着火把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戚簡負責殿後,剛中過毒、身體和精神遭受雙重打擊的袁澈則位于隊伍的正中間,方便他們兩個随時照料。
自從清醒後,這小子就沉默得可怕,全程一言不發,跟被奪舍了似的。
火光掠過兩邊的樹影,刹那間的張牙舞爪後又歸于沉寂,被遠遠抛棄在身後的黑暗之中。
餘光掃過走在最後的戚簡,袁澈稍稍加快腳步,在靠近身前人的一瞬間,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了句,“敢告訴别人你就死定了。”
袁谏沒有回頭,就連表情都沒半分變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根本沒把這威脅放在眼裡。
“别人是指袁清嗎?”
話音落下,身後人的呼吸停滞了幾秒鐘,緊接着響起的,是某人更加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敢告訴我姐試試?我不會放過你的!”
回以一個毫無情緒的“哦”字,袁谏舉着火把繼續向前走,隻留給袁澈一個難以捉摸的背影。
全程将兩人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的戚簡……
要不要提醒他們自己其實聽得見?又沒離多遠。
就這樣走了半個多小時,周邊的植被越來越茂密,仍不見營地的影子,戚簡皺了皺眉,忽地停住腳步。
“不對勁,我們好像迷路了。”
“怎麼會?”聞言,負責帶路的袁谏也停了下來,拿出懷中的指南針一番對比後,笃定地答道:“不可能,營地就是在這個方向,我一直照着方位前進。”
戚簡沒有急着反駁,隻是要來了他的指南針,盯着看了片刻後,突然也拿出了自己的。
果然——
這兩枚指南針的指針朝向,并不位于同一位置。
“怎麼會這樣!”
見到這一幕的袁澈忍不住驚呼出聲,狐疑地瞥了自家堂哥一眼後,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指責他的那一方。
“你怎麼回事,指南針壞了都不知道,這下好啦,我們全被你拖累了。”
懶得理這個愚蠢的堂弟,袁谏直接伸出手,讓袁澈把他的指南針也拿出來,三枚指南針放在一起對比,結果卻讓三人同時沉下了眉眼。
三枚指針的位置,都錯了。
空氣安靜得仿佛連風也停止了流動,橘黃色的火光映紅了幾人的側臉,在這樣漆黑無比的叢林中,這點光亮堪比海上的燈塔。
除去吸引過路的船隻外,還會引來魚群、蚊蠅和躲在黑暗中的不知名存在。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三個的指南針都壞了嗎?”
袁澈的聲音有些磕絆,左看看戚簡,右看看袁谏,無比希望能從這兩人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一般情況下,地磁幹擾和人為的電磁幹擾都會影響到指南針的穩定性,前者隻發生在某些存在強磁性礦物的特殊地區,後者則基本可以排除。
如果以上兩種情況都不是,那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最壞,也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異種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