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的話，你把李花還給我。”霍山漪沉聲。

假霍山漪冷笑一聲：“一個沒用的爛人，你拿來做什麼？”

被藤蔓層層疊疊幾乎要包成一個繭的李花咽了下口水，她本想讓霍山漪不用管她，但她的聲音始終傳達不出去。

都是她的錯，她的确沒用，都怪她太蠢，着了裡世界這隻怪物的道，還害的霍山漪也被困在了這裡。

李花忽然很想哭，她害怕死。

她還沒賺夠錢，去買隻屬于她自己的房子。

李花閉上雙眼，淚水順着藤蔓的縫隙滴落在地。

這時，她聽到霍山漪的聲音：“李花不是爛人，她是我的隊友，是我的好朋友。”

“我會拯救她。”

*

“她們為什麼去了那麼久？”白見霄被霍山漪遺留下的釘子沖昏了頭腦，她現在需要休息。

沒有腦機，失去時間的概念讓她越發煩躁。

“可能她們遭遇不測，已經死了。”徐澤川無所謂道。

“你就不能盼着點好嗎？”白見霄長歎一口氣，和這樣的徐澤川講話讓她疲憊不堪。

人有時候虛僞一點也挺好，至少交流起來舒服一點。

遲玱沒沒答話，隻是趴在一根根曾被他從牆上取下來的藤蔓上，時不時若有所思地點頭。

陳知憂瑟縮在角落，他一直都很害怕。

“社區派過來的第一批人都有誰？你跟我講講。”白見霄坐到陳知憂身旁。

“我……不知道，”陳知憂咽了下口水，“我就是來充數的，上面說沒有危險，還有加班費，我就來了，至于隊伍裡有誰，各個社區都派了人，我隻認識我們社區的……”

白見霄“哦”了一聲，又換了個話題：“你的隊友真的都死了？”

陳知憂重重地點了下頭，“我聽到很多人的慘叫聲，不會出錯。”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裡世界不會吃屍體，最多就是把人變成怪物，可是這些喪屍的數量沒有變過，我們在來的路上也沒有見到屍體，那，你的隊友去哪兒了？”白見霄很敏銳地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雖然最開始她就很想問這個問題，但進入黑山羊研究所之後，有太多的未知需要得到答案。

“我們在一個循環裡，但每一次的循環都是不同的空間，他們的屍體都在其他空間。”陳知憂顫抖着聲音說。

“所以，霍山漪和李花是去到了不同的空間？你剛才為什麼不說？”白見霄眯了下眼睛。

“你們沒給我機會。”陳知憂的聲音逐漸變小，他有些害怕，萬一，白見霄因此遷怒他，要殺了他呢？

異能者都是這種不講道理的人。

白見霄站起身，“你還挺會找理由。”

陳知憂不說話了，把頭埋在膝蓋裡連呼吸都變得沉悶。

但白見霄不見得會相信他。

“我出去看看情況，徐澤川，你把他看好。”白見霄眼神示意徐澤川靠近陳知憂。

她仔細回憶所謂的循環開始時，她回到最開始通過隧道進入的走廊，實驗室，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過，電腦是好的，手電筒也放在他們遺忘的位置，沒有動過，種種場景。

就連從牆上扒下來的藤條，也仍舊放在門口。

白見霄并不認為他們進到了一個新空間，她習慣性用證據講話，而非輕信某人的一面之詞。

“我出去看看，你們留在這裡。”白見霄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徐澤川和遲玱沒都沒有留她。

他們都知道，白見霄就算沒有異能，也肯定是在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安然無恙地回來的情況下，才會說這種話。

白見霄的确魯莽，但她也很聰明。

不然，也不會做特遣小隊三年的隊長。

“一切小心。”徐澤川沒有說咒她去死的話，而是正常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很難得。

至少對于知曉徐澤川真面目的白見霄來說是這樣。

“我知道。”白見霄朝他揮了揮手，打開實驗室的門。

喪屍不會進入任何一間實驗室，白見霄深吸一口氣，她做好了精疲力盡的準備，卻隻看見外面的喪屍都被一顆顆銀色的，巨大的長釘釘在牆上。

想象中的纏鬥沒有出現，白見霄愣了一下，才抓緊時間往走廊盡頭走。

那件開燈的實驗室依舊開着燈，白見霄經過時，還能看見一個少女坐在圓桌旁邊吃螺絲。

白見霄想進去看看情況，她第一次進到這間實驗室的時候，并沒有看見任何少女。

但她打不開實驗室的門。

實驗室裡的少女聽到動靜，忽然擡起頭，朝白見霄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白見霄錯開視線，繼續往前，廁所第四個隔間裡四支蠟燭還在，暗門也在。

霍山漪的頭還在廁所裡浸泡着，白見霄再次伸手把她捧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一邊。

暗門裡依舊一片漆黑，看不見什麼光，白見霄走到盡頭，再次回到最初的實驗室。

喪屍依舊被長釘釘在牆面，白見霄打開門，入眼就能看見，徐澤川在給地上的藤條編辮子。

聽到動靜，徐澤川擡起頭，看見白見霄那張臉時，嘴比腦子更快，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句：

“你好白見霄，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