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來說。
如果他不夠強大,那這種“毫無意見”的局面,就會被改變。
畢竟,就算大部分人都對自己這個少主不抗拒,也不代表族内完全不存在異議的聲音。
比如說家主禅院直毘人的親生兒子。
——如果沒有惠,那個本該成為禅院第一順位繼承人的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十五歲,二級咒術師。
術式是和他父親同出一脈新型術式——「投射咒法」。
雖然不是禅院曆史記載過的術式,但因為有父親這個經驗者的教導,以及自身的驚人天賦,他成長的相當迅速。
而從小就被稱為天才,被族人們稱贊“一定會成為下任家主”的禅院直哉,完全無法接受這一空降兵的事實。
“開什麼玩笑,一個父母不詳的六歲小鬼,僅僅因為好運繼承了祖傳術式,就直接被定為繼承人?”
十五歲的少年神情猙獰的一把拉開父親所在房間的門,他額間青筋迸起,語氣暴躁又惡劣道:
“喂,老爹,我完全無法接受這件事——”
面對親兒子的質問,禅院直毘人挑挑眉,沒一口否決,隻是喝了一口酒,醉醺醺的問:
“那你要怎麼樣?”
“當然是靠實力來說話,這是你會支持的戲碼吧?”
禅院直哉說道,臉上揚起惡劣又輕蔑的神情。
作為現代新型術式的持有者,他對自家的祖傳術式并沒有什麼太多的尊敬,或者說,幹擾他繼承家主位置的一切,都是不需要的阻礙。
哪怕沒有祖傳術式,禅院直哉也自認自己是新時代的強者。
——是能夠和五條家那位,還有他那個離家出走的堂哥站在同一強者梯度的人。
在禅院直哉看來,禅院家家主的位置,就是他應得的、實力地位的證明。
怎麼能夠被區區一個六歲的小鬼頭搶走!?
禅院直哉:“隻要我的比那個小鬼強大,那家夥就沒有越過我繼承家族的道理。”
“确實如此看,哪怕是「十種影法術」的繼承人,如果實力不足,也沒有繼承家族的資格。”
禅院直毘人點頭,随後眼神銳利的看向兒子:
“隻是……「十種影法術」的繼承者,曆代就沒有弱小的。”
而且。
作為至今為止唯一殺死過五條家「六眼」和「無下限」的術式、哪怕隻有僅僅一例,也會讓五條家的老東西們謹慎起來。
——這才是「十種影法術」被推崇至極的主要原因。
作為家主的禅院直毘人,受到了太多來自五條家的壓力。
讓他放棄培養惠,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但禅院直毘人作為禅院曆代最開明的家主,他也不會徹底堵死兒子的希望。
畢竟,如果直哉真的能夠超越「祖傳術式」……那家主的位置,讓位給更強也不是不行。
禅院直哉幾乎是立即就揚起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而禅院直毘人則是看向身後的障子門,喊道:“喂,你也聽到了吧,惠?”
障子門被緩緩推開,顯然從頭聽到尾的年幼孩子面無表情的擡頭,看向那個比自己高得多、臉上毫不避諱寫滿了惡意的挑戰者。
“年齡是你的劣勢,但是,卻不會成為你的擋箭牌,你和直哉差了九歲,但你必須要跨過這九年的差距。”
直毘人再次大口喝酒,然後帶着一身臭熏熏的氣味,擡手摁住惠的腦袋,壓低高大健碩的身體緩緩道:
“……你必須要比家族所有人都強大。”
“比那些年長你十歲、二十歲、甚至是五十歲的家夥強大。”
“就像我繼位的時候,将年長我的所有人都打敗一樣。”
“距離我退位,至少還有個十幾二十年。”
“這是你證明自己的時間。”
年幼的惠定定的睜着綠眸。
他被灌輸着這樣的思想,被潛移默化的引導着。
然後惠低聲道:
“……是,我明白。”
不會輸。
不能輸。
我會變強的,變得比誰都強。
……為了津美紀。
所以。
砰——!!!
在訓練場練習時被禅院直哉刻意踢飛到牆上,忍着劇痛摔落的惠在對手的嘲笑聲與其他圍觀族人的冷淡觀察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他完全不在意身上、臉上的淤青。
那對碧綠的眼眸,就像是兇狠的幼狼一樣。
——充滿了冷靜、狠厲,且執着不屈的瘋狂。
不能輸。
不能輸……
不能輸……!!!
【我們會給你姐姐提供住所和基礎的生活環境,至少她可以因為你而衣食無憂,前提是你要足夠強大,證明你有讓我們破例的價值,否則,我就會收回一切。】
【同樣,如果你未來表現的越出色、實力越強,你繼姐的待遇就會因為你而變得更好。】
津美紀因為高熱而無助躺在病房的畫面閃過。
自己束手無策抓着所剩無幾的錢,呆呆守在津美紀身邊的畫面閃過。
年僅六歲。
六歲的惠,不顧一切的召喚出了玉犬,再次發動了攻擊。
。
我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