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到世上一遭,堪堪幾十載。何苦為難自己,茯楹聽從了内心,往日的痛苦就讓它在南地消散吧。
三年後。
冬日寒風凜冽,呼嘯的北風吹得枝丫嗚嗚作響。一行宮人穿着厚重,迎風緩行。
幾個侍女的面龐被風吹得有些發紅,神色卻有些激動:“聽說皇後娘娘又有孕了?”
“是啊,當初陛下力排衆議立了娘娘為後,這三年可謂是獨得恩寵,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三年前,孫太後與陛下在壽甯宮為了立後之事的對峙,簡直曆曆在目。甚至在冊封皇後之禮當天,孫太後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以孝道施壓,沒想到陛下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堅持立娘娘為後。
“是啊,陛下還頒布了永不選秀的聖旨,那些大臣的算盤可落空了。”
呼嘯的寒風裹挾着冷如刺骨的寒意,明華宮此時卻溫暖如春,殿内,金絲炭在精緻銅爐中燃燒,将一室寒意驅散,滿殿萦繞着清淡炭香。
茯楹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之上,手中拿起話本在看,雲鬓松松挽就,白皙嬌媚面龐在袅袅輕煙中如夢似幻,時間似乎格外善待她,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娘娘,陛下吩咐隻讓您看一個時辰,”清竹微微彎身,輕聲提醒道。
“是啊,您前幾日眼睛疼,還是不要多看了”。
采薇與清竹一唱一和,茯楹放下書冊,歎了口氣:“再啰嗦,就把你們嫁出去。”
二人一聽,頓時老老實實候在一旁,不再多言。
忽而守門的太監進來禀告:“小殿下從崇文館下學了。”
話音剛落,六歲的牛牛身着一襲繡着金龍紋的華服快步走進來,他的五官集了楚宸和茯楹的優點,處處透着精緻靈巧,年紀雖小卻已有了一身淩厲氣勢,和三年前鬧着要下河捉魚的牛牛子已然天壤之别。
茯楹不知這樣好不好,然而她明白這是牛牛必須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