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夢……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少年忽覺眼前一黑,頭像要炸裂開一樣疼了起來,像是有什麼力量要強行将他的腦殼打開。
他雙手抱頭,疼得額冒冷汗。
欲夢……
欲夢欲夢……
天神欲夢……
一段段有關天庭的陌生記憶如錐子般,直直插入大腦深處,攪動得天旋地轉,乾坤颠倒。
雕欄玉砌的天宮内,金籠中關着皓齒明眸的少女。
他被一位名為府羅的天神捉住,挑斷了腳筋,丢在天神欲夢的牌位前。
“喏,從今以後,你便在這裡,專職為這神牌供香,懂麼?”
手裡被強行塞了一把線香,卻讓他攥緊了拳,盡數撅折。
生不如死的折磨随着少女一聲呵斥結束。
他不屑,自己都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有空來為他療傷。
“小孩,你想不想離開這裡啊?”
被關在金籠中的少女翹着二郎腿,沖他勾了勾手指,笑容若皎皎明月。
他假意屈服,偷偷囤積香火,助她一舉破出囚籠。
府羅盛怒追擊,他被臉色慘白的她護在懷中,
“你……你這樣做,其實也逃不走的對不對,你的身體會受很嚴重的傷,所以你……你這樣做,隻是為了讓我逃出去?”
“你這小孩,大人的事,少打聽。”
……
少年恢複意識的時候,正仰面躺在空蕩蕩的神殿中。
那老妪早已不見,不知是何時離開的。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自己在凡間維護神女欲夢的神像,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昏迷中恍恍惚惚似看到少女的臉,她卻将有關欲夢的記憶全部抹去。
“這麼喜歡抹除别人的記憶……憑什麼啊……”
他紅着眼,又憤恨又委屈,死死盯着那無知無覺的玉白石像,依稀間仿佛又看到少女一雙笑眸。
“憑什麼……”
“我的記憶,憑什麼要由你來說的算?”
“想讓我忘記你,我偏不忘……”
少年恨得牙癢癢,盯住神像的眸光越發陰郁偏執。
“就算這天底下再無人供奉你,還有我供奉,隻要還有我一個香客,你就不會消散,我要找到你,哪怕你變成妖,變成鬼,轉世變成花草蟲魚,我也要将你找出來……”
這樣的話說的次數多了,就連少年自己也開始堅信,欲夢并沒有死,她隻是輪回轉世去了,藏在這世間的某個角落。
隻要他找,不停地找,就總有一天會找到……
……
近些年來,幽冥鬼蜮一直不太平。
天庭屢屢來犯,幽冥之主鬼王閻烈親自率兵出征,卻遭遇天界太子臨深與神尊克念的兩路包抄,傷亡慘重。
閻烈身負重傷,漸漸無法支撐,他身邊的親衛破釜沉舟,準備以爆破靈體灰飛煙滅的慘烈方法,換得主上突破重圍。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少年橫空出世,玄衣獵獵,靈若狡蛇,手執一根破舊的鐵杵,在天兵軍陣中左突右沖,一石千浪。
他雖然靈力不高,身法卻詭谲飄忽,竟是不多時便憑一己之力将那天庭軍陣攪得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