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猛地甩開手,嫌惡地用手帕擦擦手。
沈槐擺正衣領,一陣風吹來,揚起他的額發,露出一雙灰白的眼睛,裡面透着冷意。
他的就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晚上,他和林桦打完遊戲後,他第一次主動打給主治醫師。
“我要治病”
對方顯然有些震驚,愣了一會兒,才回道:“那您明天中午就來吧。”
他已經斷藥有一陣了,他看着鏡子裡渙散的瞳孔,用手蓋住。
林桦要是見到他這個樣子會不會說他是惡心的變态。
他雙手顫抖起來,身子也不斷地抖動,頭疼欲裂,沒一會兒就倒在地上抽搐,他看着自己的醜态,不住地笑。
身體不受控制,意識卻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掙紮地想要爬起來。
林桦要是撞見,會不會吓跑,以後再也不和他說一句話,一邊無心之失地說着惡心。
他要去治病,治病,治這惡心的病。
他第一次發病的時候是三歲,那之後就更加頻繁。
從前覺得無所謂,治愈完全就是個玩笑,可現在他不願意再把身體交給未知。
他想要去變好,他想要真正昂頭挺胸地站在林桦面前。
看完醫生。
他每天都要吃很多藥,大把大把地藥往嘴裡塞,那些藥吃完之後,他的身體常常疼的睡不着覺。
激素藥會讓人變胖,他卻形銷骨立,瘦的不成樣子。
太折磨人了,他卻樂的這份折磨和痛苦。
他的外套變得空蕩蕩的,身上陰郁的氣息更加明顯,他仍舊渴望着接近林桦。
他照舊跟在林桦後面,隻是比前段時間要吃力很多。
突然,他聽到前面傳來呼救的聲音。
他忙跑過去,就見林桦抓着一個男人,男人抓着一個女孩。
“有沒有人啊,這踏馬有人販子”
他趕緊報了警。
他跑過去和林桦一塊按住男人。
“放手,給我放手”,男人掙紮的厲害,拳打腳踢的一把掀翻兩人。
沈槐的後背撞到牆上,傳來咯吱一聲。
小女孩在一旁放聲大哭。
男人要去踹林桦,沈槐抓住男人的腿,男人轉身朝他身上踹了兩腳,“賤種。别妨礙我發财。”
沈槐被踹的一時間沒緩過神來,他咬住牙痛恨自己這具身體,要是再強壯點肯定不會讓林桦摔倒。
男人說完,夾着小女孩就要跑。
林桦上去抓住踹住男人,将男人踹翻在地。
“你爺爺的腿兒,艹你跌,煞筆,你個人販子還敢叫,再叫,你剛他麼罵誰呢,啊?”
他死死壓在男人身上,罵罵咧咧。
“哎,小朋友你站在那個倒地的哥哥後面,等會兒給你送警察局去,讓叔叔給你找家人”
“給我松手,放手,别擋老子财路,娘潑皮的,艹”,男人被壓在地上,臉憋的通紅。
沈槐使了使勁才爬起來,把外套脫下來。
“按住他的手,給他系上”
男人還想坐地再起,被林桦一條腿狠狠壓在地上,“閉嘴,再動,老子打掉你的牙。”
沈槐看着林桦發狠的臉,心下更加心動,林桦真厲害。
兩人費了大勁兒把男人的一條腿和胳膊栓在一起。
“放開,放開,松手,賤種,給我松開,以後别落我手裡,我弄不死你”
男人一拱一拱地還要繼續前進,被林桦踩在地上。
“瑪德,給我打,小朋友,你也過來”
女孩眼睛哭的腫腫的,臉髒髒的,怯怯地看着男人。
“反正叔叔還沒來。現在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打他”
林桦按住想要蛄蛹的男人,見他又想張嘴就罵,找了半天沒找到東西,沈槐看懂他的意思,随手撿了半塊磚頭塞了進去。
男人:唔,我是人不是畜生。
小女孩見男人不再出聲,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了一會兒,突然脫掉鞋子對着男人的臉拍了過去。
“嗚嗚嗚嗚嗚嗚,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隻照着一邊打,男人油膩的臉被打的通紅。
男人像是拒絕了掙紮,隻是眼裡透着陰狠和不甘心。
沈槐抓住男人的頭往地上撞了好幾下,下手狠辣,男人鼻血不止。
什麼東西,也敢用這種眼神看林桦,他還想再把人往地上撞,林桦忙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
沈槐享受他溫熱的掌心沒再動。
兩人倚靠在牆上喘氣,小女孩坐在沈槐旁邊。
“你還好嗎?同學”
沈槐額頭直冒冷汗,搖搖頭,“沒事。”
“叔叔為什麼還不來?”
“我有點累,小朋友,你不要怕!”
沈槐看着林桦仍舊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态,“快了,應該快了。”
“哎,同學,我們是不是見過,你是不是那個那個老在樹下坐着的同學”
沈槐應聲:“嗯。”
他輕輕地繞過林桦的脖頸搭在臉上輕拍了拍,呼吸聲都放緩,聲音很低,“我叫沈予槐,下次再見叫我的名字。”
一同響起的聲音還有,“我是警察,都别動。”
林桦站起來,拉着小朋友的手,指着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他是人販子。”
沈槐依舊靠坐在牆邊看着林桦,無聲地勾唇淺笑。
然後倒地不起。
他暈倒前聽見有人叫他,“同學,同學,你還好嗎?同學!”
林桦還是沒有記住他的名字。
不過沒關系,他以後會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林桦他的名字。
後來人販子被抓走,原來人販子不僅是人販子還是跟蹤狂。
兩個月前同學間就傳聞說柳街巷子口有跟蹤狂。
小z和三根柴火的對話停在,“高中畢業後我們面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