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
他怎麼會來這,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兒?再多的疑問被吞咽下。
沈槐過來了這邊。
白紹拍了拍我的肩膀,“接下來的事,你們倆自己商量,不過我的建議是趁早分,你掌控不住他,我怕你……”
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緊握的掌心分開,笑着對他說:“嗐,能有什麼事,掌控别人幹什麼,這多窒息,我們可是健康情侶。”
白紹見我仍舊嬉皮笑臉,恨鐵不成鋼,低聲說:“晚上,我在你家等你,你知道我說的哪個地方。”
“好”
白紹和沈槐擦肩而過,兩人眼神碰撞,各自朝着反方向走去。
我站在沈槐面前,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我緊張的額頭都要冒汗,眼睛也不停地眨動,手臂伸出來想要攬住沈槐,剛伸到一半,我垂着頭又放下來。
我不知道該怎樣和沈槐說。
沈槐走到我面前,大手輕撫我的後頸一下又一下,沙啞低沉的聲音響在耳側,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林桦,你要丢掉我?”
“沒…沒有”,我錯愕地擡頭,我看到沈槐的眼眶紅紅的,那身往常平整的西裝出現了褶皺,上面布着水花。
“我沒有這麼想,我隻……隻是”
“隻是什麼?”
沈槐緊緊握住我的手,那雙手很涼,我蜷縮起手指,肩膀抖動了下。
“先生,這邊請”
一道女聲打斷我們的思緒,她帶我們去了包廂。
這地方談話總歸不好,造成問題解決起來很麻煩,哪怕情緒上頭,總要有人冷靜。
我跟在他後面進了包廂。
門緩緩關上,我的視線變窄。
我看着沈槐,仔細描摹着,我伸手上前去撫摸他的臉頰,“沈槐,你以前叫什麼啊?”
沈槐和我對視着,那雙眼睛裡帶着我看不懂的情緒,仿佛要把我吸進去,他攬住我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陳—予—槐,我叫陳予槐。”
陳予槐,多陌生的名字,我不認識,我一點也不認識,我隻認識一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同學,我隻知道那同學不愛說話,那同學見義勇為,那同學……
我瘋狂地絞盡腦汁想要再想起他多一點,可我做不到,我沒印象。
“眼睛還好嗎?”
時隔多年,我仿佛回到那個椅子上,旁邊坐了一個長的高卻瘦,不愛說話的同學身邊,像往常一樣,帶着好奇,探究地去同他說話。
隻是,這次換了地方,連關系也變了,沈槐不再是當初那個男孩,我也不再是那個樹下的迎着陽光大笑的男孩。
我不敢再看沈槐的眼睛,自暴自棄地想,多年未見,我早已經不記得他,哪怕現在和他在一起,可我總覺得那些年過去的太快了,快的我沒了耐心,沒了想要探究的心,就連名字都不知道,多失敗啊!
沈槐抓住我的手去摸他的眼睛,啞着嗓子說:“你看,好了,好了,都好了,所以,林桦,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帶着祈求和讨好,還有一絲卑微。
不該是這樣,沈槐就是沈槐,就是那個事業有成的沈槐,可以不說話,可以冷着臉,但絕不能是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