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表現的十分驚訝，手中抽絲的動作依舊不停。

“隻是好奇，你最近好像很繁忙。這些是什麼？”，艾倫走到她的身後，盯着那些潔白的絲線。

“是月光絲大人，您看我身上這件衣裳，就是月光絲織成的月光布。”

艾倫低下頭認真望去，之前沒有仔細觀察艾倫還真的沒有發現，伊琳娜身上這件白色長裙确實和其他人穿得粗布大不相同。

布料柔軟細膩，在蠟燭火光的映照下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這件衣服也是你自己織的？”，艾倫說着低頭看向伊琳娜修長白皙的手指。

人類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伊琳娜真是有一雙靈巧的雙手。

伊琳娜笑着點了點頭，金色的眼眸閃爍着晶瑩的光，滿臉期待的開口詢問，“沒錯，您喜歡嗎？”

是很好看，就在艾倫即将把那些已經想好的溢美之詞脫口而出時，他擡眼看見伊琳娜眼角下的烏青。

“還可以吧。”，他不想表達出厭惡以免傷到伊琳娜的心，也不想表達的太過喜歡。

要是被伊琳娜看出來，這姑娘肯定會不辭辛勞的給他再做上一件。艾倫當然沒有忘記自己今天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她已經很辛苦，需要休息。

聽見他敷衍的回答，美麗的精靈神色中流露出些許落寞。

“這樣呀……”

艾倫心中一慌，怎麼好像還是有6傷害到伊琳娜，這真是太糟糕了。

“時間不早，這個布料很着急嗎？”

“也沒有。”，伊琳娜眼神不自覺偏向艾倫身上葉片幻化成的衣衫，“隻是我想盡早趕出來。”

“還是應該好好休息，拖着疲憊的身體。速度也會變得更慢。”，艾倫開口勸說着。

“我明白，大人。”

好在伊琳娜向來十分聽艾倫的話，在艾倫反複的勸說下終于讓這隻精靈成功回到床上。

之後的幾天，艾倫也沒再看見伊琳娜的房中點燃着燭火。艾倫就沒再關注，隻當的是城鎮的生活故事中一片小小的間章，将其忘到腦後。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神殿中生活一段時間之後，艾倫開始覺得身體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若不是他身為一顆大樹。艾倫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像人類一樣生病。

而且變化發生之後就沒有好轉，他感覺越來越難受。

艾倫原本有着一頭綢緞一樣順滑的金發，如今它們變得越來越雜亂，越來越毛躁。他細膩白皙的肌膚，也開始變得灰一塊，黑一塊。身上黏黏糊糊，背後潔白無暇的羽翼也變得灰暗，上面的羽毛粘合在一起，就像被一盆融化的豬油迎頭澆下。

不得已，艾倫召喚來維歐利斯、伊琳娜和莉娅，和他們說明自己的情況。

在聽過艾倫的講述之後，三人仔細打量過艾倫的狀态，一個個臉色古怪的像是沒有熟過頭開始發紫的牛利菜。

很多年以後，艾倫才明白過來。這種臉色應該叫做充滿愧疚和尴尬。

“如果我之後病倒，你們不要害怕。”，艾倫貼心的囑咐。

“您沒有生病！”，莉娅最先忍不住，面色漲紅的喊出這句話眼神在自己姐姐和維歐利斯的身上來回瞟動，“我這就去燒熱水。”

留下這一句話，莉娅低垂着頭快步離開，将場面留下給兩人應付。

在艾倫疑惑的目光中，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伊琳娜率先發難，開口向着維歐利斯斥責道：“你就這麼照顧大人？”

維歐利斯向來是一個沉悶安靜的性格，若是以往面對除艾倫以外的指責，他要麼是冷着臉不予理會，要麼是不屑的冷哼一聲。

此刻卻反常的像是一隻被踩中尾巴的靈貓，立刻焦急的開口反駁，“你也沒有注意到，有什麼資格說我？”

“大人一直是你在侍候，你好意思問我？”，伊琳娜不甘示弱，“而且我才剛剛忙完，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也剛忙完……”

“你那算什麼忙？這麼多天，一個羊角你都雕不好嗎？”

………

直到艾倫皺着眉頭，開口呵斥，“你們兩個，不要吵架。”

維歐利斯和伊琳娜這才瞬間安靜下來，艾倫深吸一口氣，終于可以繼續自己還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所以我沒有生病？”

“您當然沒有生病。”，伊琳娜糾結着，思考應該用怎麼樣的措辭和艾倫解釋，“您隻是需要沐浴洗漱，清洗幹淨身上的塵土。”

“沐浴，洗漱？”，艾倫很疑惑，他沒辦法理解這兩個詞彙代表的意思。他從前也沒有沐浴洗漱過，身體也沒有出現這麼奇怪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