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口氣，低下頭道歉：“抱歉姐姐，我沒想……”

到底要怎麼挽留一個想要離開的人？

她固執地抓住周冷的手，将自己的手指與她的交纏，小心翼翼地懇求：“姐姐，不要走。陪陪我，好嗎？ ”

周冷看着面前的妹妹，這是她一手養大的向日葵，是她最愛的人，是她和世界唯一的鍊接，她想伸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想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盛夏的樹葉那樣翠綠，卻仍逃不過秋天的枯黃掉落。為什麼做什麼都這麼痛苦，連愛一個人也這麼痛苦？

周冷已經病了，她病入膏肓，她永遠不能和自己和解。

周冷還是抱住了她，她在她耳邊呢喃：“如果可以，讓我變成鬼吧，讓我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纏在你身邊……”

好。

醫生：“我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這是病人的隐私……但，如果你真是她的家人，我希望你不要再逼她了。”

周懷念沖醫生道了謝，推開診室門就開到了在木門左邊靜靜站着的周冷。

她吓了一跳，被發現自己私自跟蹤的心虛感讓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

周冷開口：“都知道了？”

周懷念點點頭又搖搖頭，“醫生沒透露——”

周冷理了理周懷念額前的碎發，“以後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你剛過十八歲的時候我還沒覺得你已經長大了，但你高考完我突然就覺得已經是個大人了。”

周懷念道歉：“對不起姐姐，我不該跟蹤你。”

周冷補充：“也不該去醫生診室鬧給人添麻煩懂嗎？”

周懷念一聽姐姐這語氣就知道周冷沒打算跟她計較。她飛快點頭：“懂了姐姐！”

高考結束後，不免會聊到自己要去哪個學校選擇哪個專業。周懷念一直很堅定，她就要選擇跟姐姐一樣的學校，跟姐姐一樣的專業。

周冷失笑：“計算機很無聊的，小念你不能光跟在我身後，你要去找尋你自己真正喜歡的。”

周懷念抿抿嘴，可是姐姐，在這世界上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喜歡。

我也和你一樣厭惡着這個世界。

兩人回到家，一起做了午飯。

飯桌上，周冷問：“小念，有跟同學約着去旅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