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岚第二天醒來，整個人簡直脫了力。

她走出卧室門，猛地撞上強光，眼前一黑差點軟倒，幸好一隻有力的手架住了她。

“我錯了。”

她被扶到沙發上坐着休息，“認錯挺痛快，但下次你還敢。”

“真的不會了，下次我會收斂的。”陸煥蹲在她旁邊，握着她的手，眼巴巴望着她，“我怎麼知道你體力這麼差。”

“你還敢說……”舒岚欲哭無淚，這是單純體力差的事嗎？

算了，不跟他計較！

她琢磨着昨天晚上也算是給他喂到撐了吧？那接下來的一周，他應該也就安分了。

白天來到公司上班，舒岚猛灌了一杯冰美式，總算把自己的精神提振了。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有好幾個人聯系她。

先是徐珊珊給她發微信說，好久沒見了，約她晚上去吃飯。

舒岚立即答應了她。

她們約了一家距離折中的日料，打算好好聊聊最近生活裡的事。

後來快到中午飯點時，陸執又突然給她發來微信——

[陸執：那天的事，我替沈心瑤向你道歉。]

舒岚本來打算直接不回他了，最後想了想還是得和他說清楚。

[舒岚：都過去了。我大概理解沈小姐的想法。不過我去你們的訂婚典禮，是為了讓陸煥知道，我能夠在大家面前堅定地承認他，并不是為了讓沈小姐難堪的。]

隔了十來分鐘，陸執才發來回複：[你還真是喜歡他啊。]

舒岚看到這條回複，握着手機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人怎麼陰陽怪氣的！

她忍了又忍，好聲好量地回複他：[陸執，上次長笙島的事，不能再發生了。我們以後就盡量别聯系，更别單獨見面了。]

陸執發來了一串省略号，然後“正在輸入”的狀态始終維持着，舒岚不耐煩等就去幹别的了，過了好一會兒，他發來一條她特别不愛看的：

[舒岚，他是我弟弟，我比你更了解他。我是作為老同學好心提醒你，别被他裝傻充愣的樣子騙了，他不是你想象得那麼單純。]

舒岚氣不過，怼了他一句：[陸執，你弟弟背後可沒說過你一句壞話。]

[陸執：呵，算是我多嘴了。不打擾你了。]

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和他聊了幾句，她口幹舌燥，于是扶着腰站起來去茶水間接水喝。

茶水間的窗戶不知道被誰打開了——夏季午間的熱風竄進屋内，與寫字樓強烈的冷氣，形成了對沖。

舒岚夾在冷熱交替的空間裡，心底漾起一絲浮躁。

陸執為什麼對陸煥那麼大的惡意？

難道真的是因為計較上一輩的事？

算了，先别想了，她勸自己，并把幾個毫無根據的可能性驅除出腦海。

想不通的事，隻會越想越糾結，倒不如先專注眼前。

舒岚走出茶水間，遠遠看到張小盈從姚思月的辦公室裡出來。見她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舒岚也跟着皺起眉頭。

張小盈看見舒岚，遠遠伸出手刀，在自己脖子比了個砍殺的動作。

“到底咋了？”舒岚走近她問。

張小盈拉着舒岚走到公司外的走廊上，才小聲跟她說：“我剛去找姚總監，說我不想參加那個活動了。她沒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舒岚想不通，“昨天會上她說不是自願參加嗎？”

“她說這是個好機會，原則上是希望大家都參加的。我說我手上的工作做不完。她就問我手上有什麼工作？我就說了我現在負責的事情。你猜她怎麼說？她說這量也不多啊，讓我提高點工作效率。又說活動還是盡量要參加的，然後就是一通畫餅……”

“服氣了。”舒岚預感到自己直接去找姚思月估計也是這結果，“那你最後是答應了？”

“答應了啊，還能怎麼辦。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不順着她的意，萬一找茬扣我績效怎麼辦？”張小盈無奈極了，“你如果也想拒絕參加，那你得提前找個合理的理由。”

“知道了，小盈，謝謝你提醒我。”舒岚端着水杯回到工位，打算按照張小盈建議的先想好怎麼說，再在下班前去找姚思月。

會上說自願，會下就變卦。直屬領導的做法，讓舒岚很失望。

據她了解，張小盈所在的B組目前沒有策劃經理，兩位策劃助理把經理的活兒分着幹了。說實話，張小盈工作量一點也不少。當領導的，紅口白牙張嘴就來，再多的工作量都告訴你不多，真的有失公允。

而且在這家公司助理的職位，也就比青州平均工資高出一點。說得難聽點，就是掙着賣白菜的錢，操着賣違禁品的心。

如果按舒岚以前的房租水平，她稍微吃點、喝點，買兩件衣服，在這裡掙的錢打不住一個月的開銷。

為了轉行進入新賽道，她接受了這裡的待遇。但是不代表她可以毫無限度地接受他們的工作安排。

她打算去找姚思月的時候，能拒絕就盡量拒絕。不能拒絕就申請轉去B組，至少這樣她還能跟着姚思月學點東西，不然留在A組，她就完全成了陳茹雪的血包了。

然而不巧的是，下午兩點多，姚思月跟着洛山海出門辦事了。

舒岚準備了一中午的話術，到底是沒用上，她也隻能明天上午再找姚思月聊了。

臨下班前，舒岚跟陸煥說了一聲，約了徐珊珊吃飯，不和他一起吃飯了。

他問她去哪兒吃？

她告訴他日料店的名字。

陸煥說了句注意安全，早點回家，就沒再說别的。

舒岚趕到日料店，徐珊珊已經前腳到了。

她們許久未見，逮着找個機會，舒岚把自己和陸煥的事情，幾乎全都告訴了徐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