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煥開車帶舒岚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舒岚一進屋,激動得差點哭了。
又可以在安全的地方洗上了澡了!還能睡在熟悉的床上!還有比這些更幸福的嗎?
她洗完澡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想趁着記憶還清晰,整理今天考察日志的梗概。
“真想按照你這樣的,給野岚多招點為了工作不要命的員工。 ”陸煥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用幹發毛巾包着腦袋,十根指頭在鍵盤上靈活地摁着。
專心緻志寫日志的人,抽空擡頭看了他一眼,“少年,你是懂陰陽怪氣的。”
陸煥輕輕歎了口氣,“熱牛奶喝嗎?”
他不說也就算了,現在一提喝的,舒岚心理癢癢的,“不喝熱牛奶,老幹部夏天晚上才喝熱牛奶。我想喝氣泡酒,冰的!”
陸煥皺了皺眉毛,似乎企圖阻止,最後還是放棄了,“我去給你拿。”
舒岚大概花了20分鐘就搞完了,主要是怕忘記先簡單記錄一下,詳細的明天到公司再做整理。
她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檸檬口味的氣泡酒,舒服地發出了一聲贊歎。
湯圓懶洋洋閉着眼睛趴在舒岚旁邊,任她一下下地撸毛,發出“呼噜呼噜”的響聲。
聽見了走向沙發的腳步聲,湯圓眯着的眼睛睜開了。它看了一眼端着牛奶走過來的陸煥,不太關心的重新閉上了眼睛,再往舒岚身邊蹭了蹭。
舒岚靠到陸煥的肩膀上借力,“你不去出差真的沒關系嗎?”
他答她,“錢沒了還可以再掙,你更重要。今天吓壞了吧?”
“吓壞不至于。不過就差一點,我就得去老鄉家借宿了……”她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心裡疙疙瘩瘩的,“最近我和同事天天挨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你終于意識到了。”陸煥把她從湯圓那邊搶過來,讓她舒服地躺到了自己懷裡。
“我其實有個不成熟的小……不,大計劃。”舒岚掀了掀睫毛,“你能不能幫我?不過,不是找人、砸錢那種平推。你隻要在必要的時候給我點小小的技術支持。”
“你先說說看。”陸煥瞳内光線微折,挺好奇她的計劃的。
“這件事情是這樣的,我打算先找之前……”
舒岚斷斷續續說了半個多小時,陸煥會在關鍵點上提問,幫她理一理思緒。
“可以,我幫你。那我的報酬是什麼?”他湊過來想要親他,被她用手指抵住了眉心。
“你還要報酬?”舒岚眨了兩下眼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記不記得那晚在賓館的飲吧,你做遊戲輸給我了?現在,你償還的時間到了!”
“我願以身償還。”
“沒門!你想得美!”
“那……既然早就答應幫你做一件事,這麼久都沒有做。你是不是得先把這段時間的利息讨回去?”
她問怎麼個讨法?
他沒回答,握住她那被一層薄肉覆蓋的手腕,再沿着藕臂一點一點地往上探索,時不時地,還要輕揉一下……
舒岚不是沒有感覺,但她實在困得不行了,她打了他手背一下,“别鬧了,我困了。”
“你又拒絕我。”他忽然站起來。
舒岚以為他是不高興了,誰知道下一秒被他抱起來,聽見他說,“那就睡吧,周六一起補給我。”
她頭腦不清醒地應了他的要求。
沒有注意到陸煥因為心思得逞悄悄勾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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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差點露宿街頭的事,舒岚第二天上班對姚思月不僅沒有抱怨,甚至隻字未提。
她把昨天的實地複調報告完成,又把幾家乙方發來的比稿方案,存在了郵箱,設定好定時發送。她便沒再着急做其他的工作。
在工位上,她靜靜坐了一會兒,手指搭在鍵盤上,卻并沒有打字。
而是在聽辦公室裡的聲音——
打字聲,少數很着急,大部分稀稀拉拉,不一定是偷懶,也可能是在思考。牛馬的腦回路堵塞是常态。
同事的咳嗽聲,公司不讓臨時請假……就算提前請假,也會在周一例會時點名警告。
以及從遠處會議室裡傳出的争吵聲。
推诿,甩鍋,裝傻充愣,忍無可忍時,總有人爆發……
在還算不錯的寫字樓裡找到一份工作,曾經是她向往的事情。
隻是這一刻,厭倦,想逃,卻又不想屈服,不想被異化的心情,似乎從未有過的強烈。
舒岚最後站了起來,敲了敲坐在自己身後的張小盈的椅背,用輕松的語氣小聲說:“今天樓下咖啡店做活動,走,薅羊毛去!”
張小盈看了她一眼,等舒岚走出去七八步,才起身跟着走出了辦公區。
樓下咖啡店門口。
“什麼,你想見崔琰?”張小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舒岚咬着咖啡吸管,喝了口苦咖啡潤喉,“小盈,你幫我試着約一下她可以嗎?”
張小盈直搖頭,“崔琰這人性格很冷漠的。你要是想因為公司的事尋求她的幫助,她大概率不會理你的。”
舒岚對張小盈的态度早有預料,不慌不忙地拜托她,“行不行總得試試。而且我這裡有一把通關鑰匙,我想她這位關主,應該會答應我的。”
“怎麼還神神秘秘的?”張小盈感到奇怪,但她了解舒岚,她不是一個貿然行事的人。既然打算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好吧,我問問她。有消息了給你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