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寒門?世家?世家能有幾個好的?”不過是些屍位素餐的蛀蟲!
姜秋姝默不作聲的聽着李長甯言語中的不屑,前院鼓聲響了,她提醒道:“宴席快開始了,公主可要與我一同過去。”
李長甯點頭。
前院熱鬧非凡。
在瞧見李長甯的那刻,所有人都跪地行禮,姜秋姝站在李長甯身側,察覺道目光頻頻落在她身上,等她移過去又迅速藏匿起來。
姜秋姝眸光微閃,心頭默默思索起來。
衆人目光先是落到李長甯身上,在瞧見姜秋姝後又是一驚,先前在侯府門口的人認出了姜秋姝,隻是詫異她怎會與公主站在一處。
甚至瞧着熟稔。
“起。”李長甯聲音沉靜,不似在姜秋姝面前的和緩。
正明侯府與太祖原是至親,也曾輝煌過,近些年來沒落了,降位襲至侯爵。按輩分侯府如今當家夫人算是李長甯的表姑母。
“公主前來,不甚榮幸。”正明侯夫人語氣欣喜,心中卻暗自嘀咕李長甯怎會來此,分明與正明侯府少交際。
在衆人簇擁下,李長甯進入了室内。
剛剛滿月的小娃娃被證明侯夫人抱了出來。小娃娃長得胖嘟嘟,穿的喜慶,這麼多人瞧着也不哭,笑盈盈的。
正明侯夫人身側便是三房夫人,她細心的理了理襁褓,慈愛的望着孩子。
慈母幼子,最為柔軟,溫情脈脈滲入人心。
姜秋姝瞧着,心頭的渴望更多了,血脈最為牢固的聯系,懷胎十月的家人會陪伴終身。
“五夫人也來瞧瞧,沾沾喜氣。”
姜秋姝瞧的入神,上首聲音響起,是正明侯夫人正喜氣滿面的瞧着她。
三房夫人亦道:“五夫人是真心喜愛孩子,眼神都未移開過。”
“夫人的孩子似觀音座下的仙童,一看便叫人喜愛。”姜秋姝這話說的實誠,這小娃娃看着便叫人心生憐愛。
聽着人誇孩子,三房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抱着孩子給姜秋姝瞧了瞧。
小嬰兒砸吧着小嘴,一雙烏瞳透亮。
說着三房夫人有想要姜秋姝抱下孩子,一道驚詫聲響起,擋住了二人,“三嫂将孩子抱穩些,五夫人未曾生養過,瞧着生疏,還是别了。”
小娘子身姿窈窕,不動聲色的隔開了姜秋姝她們,眼神似有憤恨之意。
三夫人眼神歉意的看了眼姜秋姝,介紹道:“這是我家九娘,”
李府九娘,二夫人曾說過想将她介紹給裴珉。
她想過是何人陷害與她,尤其是在李府,可當瞧見李府九娘便了然了。
引着她入了内院,隻能是對侯府地形熟悉的人。
李九娘是見過姜秋姝的,隻一面便叫她記憶深刻,如今再見,還如當初一般,她可忘不了方才姜秋姝同平甯公主一道進來,大多數的目光停留在姜秋姝身上。
便是跟在天家之女身側,也難掩其風光。
三房夫人用手肘碰了碰李九娘,李九娘敷衍了行了禮,“五夫人安。”
“九娘可曾聽過石子兒擊打青石闆的聲音?輕脆悅耳。”姜秋姝嘴角微抿,目光直視。
“不曉得五夫人說什麼。”李九娘移開視線,恍若什麼也不曉得。
姜秋姝清晰的瞧見李九娘眸中的驚慌閃過,心中更是确定。
小娘子的手段幼稚了些,不過是想叫裴珉曉得她的粗俗與魯莽,旁的人不好,才更加能凸顯出她的好。
可惜,她最初在裴珉面前便,就是那般的人,也不新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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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民風開放,兩情相悅的男女結伴同遊是常事,宴席也不會男女分坐。
姜秋姝被安排落在在裴珉身側。
清晨時,裴珉并未同她們一道來,還當是有事兒,不會來,可看太夫人她們在瞧見裴珉時也沒有驚訝,他應當是禀告過太夫人她們了。
姜秋姝落坐後,正好瞧見了對面的男子,正是和裴珉方才待在一處的李明澈。
李明澈舉起酒杯對她禮貌一笑,她微微颔首,回了一禮。
低頭時,面前的茶杯正添着茶,她擡頭不解,這茶水她可一口未動,裴珉這般畫蛇添足作甚?
“五郎與李六郎相熟?”姜秋姝瞧着左右對應,一派和樂,偏他二人無話可說,便随意尋了個話題。
“娘子如何知曉的趙三娘和旁的人?”
原來隐匿在樹叢後的是他,她還當那視線是錯覺。
旁的人指的是李六郎?可兩人瞧着應當關系不錯,怎這般稱呼人呢?
裴珉收回了手,可茶水滴了幾滴在桌面。
姜秋姝拿起帕子正要擦,同一時刻手背上又隔了張手帕被按壓在桌面,他手寬大又修長,将她的手全部收攏,遮擋的沒有絲縫隙。
隔了層東西,他的溫度依舊清晰的傳來,姜秋姝連忙收回手。
裴珉慢條斯理的将幾滴水漬清理幹淨,動作優雅如往常,原是沒甚的,可瞧見她規矩的将手疊放在身前,避嫌般的疏離,手心微癢,觸感久久不散。
他擰眉,繼續又問了句。
“提前做了些準備,以免叫五郎丢人。”姜秋姝似調侃的說道。
茶杯太滿不好飲,便是強行喝下,手不穩也會溢出,叫旁人看笑話,她叫人新取了茶杯,添上茶水,抿了口。
裴珉看了眼姜秋姝,見她表情未變,可卻隐隐覺得有些發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