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抵在她身後的牆面,聲音低得隻她能聽見。
“可以做我女朋友嗎?”他好像是這麼說的:“我很喜歡你。”
她答應了,她說她也是,還親了他一下。
之後到車上,順其自然的做.愛。
都是第一次,手忙腳亂,弄得到處都是。
她的樣子真美,他一生都難忘……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硬了。
時晏坐起來,翻看手機裡她的照片,手慢慢伸進去。
瀕臨山崩的欲望中,飄忽而至一個念頭——
她會不會已經跟陸景琛做了?
心疼得,一下子蔫軟無力。
他抽出手,倒進柔軟的床。
想念她的懷抱,祈求黑夜變短,天快亮。
他要找她,要她抱抱他。
不要她和陸景琛在一起,不要。
緩過勁,他冷靜下來。
猶豫片刻,還是撥通時年的電話。
時年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絮絮叨叨說不完的話,像一隻快樂的鹦鹉。
——這感覺讓他既懷念,又陌生。
他沉默聽着,直到時年問:“哥,你最近好嗎?怎麼醒這麼早?”
“還行。”
時晏回過神,瞄一眼時間,竟已到六點。
昏昏沉沉坐起來,随口說:“昨晚睡得早。”
“那就好,媽總擔心你睡不好。我也是覺得……”
料到他要說什麼,時晏佯怒的打斷:“行了行了,小小年紀操什麼心。”
時年繼續糾纏那些話題。
時晏放下手機,等聲音結束,說起正事:“你在紐約,幫我留意一個名字。”
“誰?”
“陸景琛。”時晏強調:“不要刻意去問,他的背景比較複雜。”
“好喔,哥。”他順嘴一問:“競争對手嗎?”
“也可以這麼說。”
“哥。”他語氣突然認真:“你會不會很累?”
眼眶發澀,時晏輕笑,不語。
“就不能撂挑子嗎?”他難得像個大人一樣歎氣:“明明你有更想做的事。”
“時年。”是警告的語氣。
“陸景琛對吧?”他識趣的轉回話題:“我幫你留意着。”
……
挂斷電話,合眼眯了一小會。
七點的鬧鐘響起,時晏下床洗漱,到酒店大堂等待。
空等四個小時,心頭越來越涼。
她很少會睡懶覺,除非……
指尖攥緊,他站起來,否決這一猜測。
剛拿出手機,想起那天她以為他查她時的表情,還是退出撥号界面。
打開高中時期自主研發、這些年時不時抽空更新的私人app,給七七指令,詢遍全城酒店。
最後鎖定三家不肯透露客戶隐私的酒店,又蹲守三天,還是不見她蹤迹。
她沒住酒店?回家了?
她帶陸景琛回家了?
萬家燈火前,兩旁湖水裹在瑟瑟寒風中,冷意一同向他襲來。
她都不願意告訴他,家的位置。
她也從來不把他介紹給家人朋友認識,連訂婚這種大事都瞞着。
她視他為見不得光的人。
她也不跟他溝通,就這樣把他藏着。
直到那天……
想起周飛英鬧到她家的事情,時晏心弦微動。
她是不是覺得兩家之間再沒有回旋的餘地,那晚才會那樣回複?
一定是的。
至少有可能。
不管怎樣,他得消除她這方面的顧慮。
必須親自上門,還得有家中長輩一同出面,才足夠有誠意。
周飛英不可能幫忙,沈蘋不敢幫忙。
唯一剩下的人選,隻有時予安。
時晏回到幻影後排,确認他還沒睡。
升起隔闆,撥去視頻。
時予安看了眼鏡頭,繼續忙着手頭的事,笑道:“難得找我一次,遇到什麼問題?”
“叔叔。”他定定看着屏幕:“我需要你回國一趟,帶我去莊家道歉,然後提親。”
時予安看回他,嚴肅表情顯出十分的震懾力:“你在說什麼。”
“你聽到的。”他挑唇笑,目光決絕:“我非她不娶。”
“你……”時予安撇開眼,落手一敲桌子:“就你在外面那些事,别人憑什麼把女兒嫁給你?”
“那是做給奶奶看的。”
時晏說得雲淡風輕:“我什麼也沒幹,我有證據。”
時予安疑惑的盯着他,聽完一番解釋,氣不打一處來:“你整天都想的什麼?自認為很高明是吧?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為什麼不直截了當跟我提!”
“有用嗎?”他撇開臉,冷笑一聲:“你不也是聽她的。”
“你說什麼?”時予安沒聽見,桃花眼微微眯起,逼視他追問。
“我說……哪怕不看在我爸的份上,”他抵着鏡頭,眉眼輕挑,勾唇揚笑:“也看在我媽的份上,幫幫我。”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誰能信你!誰敢信你!”
胸口湧起一股無名火,時予安沉下一口氣。
“叔叔,真的。”
屏幕上,他手抵額頭,瞬間像換了個人似的。眼睫根部泛着淚漬,聲音空若幽靈:“我不能沒有她。”
時予安久久凝視着他。
腦海中,初見之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身影已經越來越遠。
為老一輩的争權,他失去他的夢想,他的人格,他的驕傲。
難道還要再失去一個衷情的人嗎?
終歸是他們,是他,虧欠了他。
“我試試。”輕歎一聲,時予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