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的精神暗示對哨兵有着屬性相克的意味,但是這種方式對于同為向導的異能者卻不适用。
謝尹文解釋:“我說的作案手法是指,通過精神方面的控制将向導暫時控制住,讓他們暫時失去攻擊和逃脫的能力。之前……你哥哥也在一個軍部基地裡發現過,有人惡意帶走了剛分化的向導。”
湛槿下意識地看向周旻沿,然而哨兵的表情并沒有任何波動,像是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湛槿不解,“現在哨兵和向導的比例早就已經不像百年前那樣,居然還會有人願意铤而走險?而且在軍部衆目睽睽之下,不怕被發現麼?”
在人類出現超自然進化以來,星球之間爆發過很多次戰争。不管是關乎領土、環境、還是異能者内部、異能者與普通人之間,都有着諸多矛盾。有一些被解決了,有一些隻是暫時被表面的平和壓制了。隻是現在看來,有足夠的醫療技術能讓哨兵在沒有向導的情況下正常地生活,向導也從最初“哨兵的附屬品”的定位轉變得徹底。
“正是因為他們開始意識到,向導的能力比起去輔助一名哨兵,還有更重要的利用價值。剛分化的向導還不懂得如何控制精神觸手,特别是攻擊性天賦較強的向導,很容易在使用精神力的時候透支。但是這個時期也是其精神力最純粹的時候,利用其攻擊能力,可以讓一名普通哨兵的精神力等級快速提升。但是這種消耗方式對向導精神能力的損害是巨大的。”
“當然,這種行為已經是犯罪的程度了。那群人當時還幹了更過分的事情,死不足惜。”
“永遠會有小部分的群體在遭受窺伺,最開始是所有分化的異能者,之後是異能者群體中數量稀少的向導,現在則是向導中精神力天賦異禀的那部分。雖然聯邦從未統計過不同天賦向導的比例,但是攻擊性天賦大于治愈性天賦的向導屈指可數,這也是為什麼阿昀會被星網奉為新一代的‘神’的原因。”
“我知道了。”湛槿若有所思,“那麼我應該在向導鄙視鍊的最底層?”
“按理來說……”謝尹文差點沒繃住,“其實你如果沒有延遲分化,按時去白塔報道的話,估計也能夠組建一支新的派系。白塔現在的課程教學偏向于實戰,将治愈系天賦的能力全部投入在輔助哨兵上,其實有失偏頗。”
“我們待會要去解決的也是那樣的一群人?”一直沉默的周旻沿突然問了一句,聲音比起正常時要更加沙啞低沉。
“當然不是。他們既然在M-01這種小星球行動,大概率是剛開始的小打小鬧罷了。這種事自阿昀解決了那次基地事件以來,在各個普通人生活的小星球都偶有發生,關鍵是剛分化的異能者還沒有在塔登記,簡直是防不勝防。他們不僅需要向導作為精神力供應源,還需要有哨兵作為實驗小白鼠。”
湛槿總結:“這麼說,委托的失蹤哨兵其實跟隻為了發起襲擊‘變異哨兵’沒有關系。”
“這你不得問……”謝尹文頓了頓,“你旁邊那位當事人?”
---
周旻沿不知道為什麼話題會引到自己身上。
剛才消失了的蟒蛇突然又從後座位置下爬出來,睜着血紅色的蛇瞳虎視眈眈地盯着哨兵。
周旻沿與其對視,好不容易找到适合的稱謂:“……會長,你以前認識我嗎?”
謝尹文道:“我們不是一屆的。”
“那就是認識的意思了。”周旻沿輕笑,“任何認識我的人應該都比現在的我更加了解我吧?”
蟒蛇的尾巴一甩,轉頭爬上了謝尹文的手臂。謝尹文顯然不認同周旻沿的話:“記憶是可以僞裝的,失憶同樣也可以。就算一開始是真的,誰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恢複記憶?”
“恢複了又怎樣?你們能放我走……”
“行了。”湛槿打斷了周旻沿,“你的圖景狀況我心裡有數。”
精神域裡探進湛槿的精神觸手,雖然目的隻是幫助精神域狀态恢複,周旻沿還是瞬間僵直了身體。
哨兵并不知道向導在他的精神域中看到了什麼。
隻是他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另外的、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幻的情境。
---
“你在想什麼?”
身形颀長的漂亮少年伸手在周旻沿眼前揮了揮,午後的陽光為其鍍上一層暖和的光圈:“亞曆克斯,難道你不想去X星的曆史博物館嗎?”
“……什麼?”
少年像是聽不見周旻沿的疑問,繼續自說自話:“比起我們在學校裡面閉門造車,如果有機會與異能者們進行溝通,可以進一步研究就好了。”
背過刺眼的光線,周旻沿總算看清了他襯衫上别着的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