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說完還暗示地瘋狂眨眼,生怕他想不起來自己交代了什麼。
手上的禁锢被松開,陸臨歧從沙發上抓了件衣服就出門了。
他離開的太慌張,出門不久才發現這件衣服好像不是他的。
尺碼有點大,帶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陸臨歧被夜風一吹,還是穿上這件外套。
夜色如墨,别墅區的小徑被路燈切割成一段段昏黃的光帶。
陸臨歧正跑過一片開闊的草坪,耳機裡的音樂節奏輕快,腳步與呼吸的節奏完美契合。
系統:“任務目标正在接近。”
突然,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從身後傳來,像是某種大型動物在奔跑。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道黑影便從側面的灌木叢中竄出,直直朝他撲來。那是一條阿拉斯加犬,毛發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澤,張開的嘴裡噴出熱氣,喘息聲粗重得像鼓風機。
陸臨歧其實有些怕狗,他小時候被狗咬過,又遇見過狂犬病發作的狗,因此,當狗的前爪搭在他身上時,他的身體僵住了。
陸臨歧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後退,但狗的沖勢太猛,前爪已經搭上了他的胸口。
一陣天旋地轉,他倒在了花壇裡。
阿拉斯加濕熱的鼻息噴在他的脖頸上,帶着一股暖意。狗的喘息聲近在耳邊,夾雜着興奮的哼唧聲。
“多多,回來!快停下。”
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聲音裡帶着無奈和笑意。腳步聲由遠及近,運動鞋踩在石闆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陸臨歧被狗的爪子摁在地上,那隻狗伸着舌頭露出森白的牙,他一動不敢動。
“周修遠你怎麼這麼弱了?”
來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運動服,勾勒出健壯的身形。他的五官不算驚豔,但天然上翹的嘴角帶着幾分親和力。
看清狗身下的人他愣住了,但陸臨歧已經知道了這人是誰。
周修遠的發小兼合作夥伴江明川,也是萬人迷弟弟的後期追求者,所以陸臨歧需要在他面前刷惡感。
“抱歉,你身上的衣服跟我朋友很像,可能它認錯了。”
陸臨歧在地上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問:
“為什麼遛狗不牽繩?”
系統看宿主有進氣沒出氣,不忍心提醒他,可以更惡劣一點或者直接訛錢的。
月光下男人的皮膚像玉石一樣,陸臨歧的黑發淩亂地散在額前,發梢被汗水打濕,貼在蒼白的皮膚上。
江明川拿出手裡的牽引繩和項圈:
“剛出門打算套的,你路過它追出去了。”
陸臨歧從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碎葉和狗毛,江明川低頭拆紙巾,陸臨歧還以為對方打算給他遞紙。
臉上傳來濕涼的觸感,陸臨歧忍不住蹙眉看他:
“我臉上怎麼了嗎?”
江明川以為他眼下的淚痣是地上粘的小灰塵,連忙道歉:
“我沒戴眼鏡,不好意思。”
陸臨歧打算繼續跑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腿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偏偏罪魁禍首是一隻狗,他總不能把狗撲倒吧。
系統及時提醒:
“刷他的惡感。”
江明川還在想要不要借口要聯系方式呢,沒想到走了兩步的青年又轉身回來:
“你認識周修遠?”
這個陌生青年擡眼時的神情——睫毛掀起刹那,眼尾上挑的弧度像一把鈎子,淚痣在月色中若隐若現,冷峻與妖冶的矛盾在他臉上達到微妙的平衡。
那一瞬的沖擊力,讓江明川屏住呼吸。
“這件衣服就是周修遠的,”陸臨歧随意地提了提外套領口,這件衣服并不合适,袖口有些松,襯的他手腕細白,“我現在住在他家裡,你想聽八卦嗎?”
這個長相,這種暗示性的話,江明川就算沒有感情經曆也明白了,他手裡還牽着多多的繩子,沒留神松了一點勁,手裡的狗又向青年身邊撲了一段。
陸臨歧忍不住退後半步,江明川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牽引繩。
陸臨歧微微傾身,壓低聲音說道:
“周修遠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明川知道一點,周家小兒子被一個貪得無厭的窮親戚纏住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對我感興趣,”陸臨歧的聲音輕描淡寫,卻帶着一種誘惑力,“要不要留個聯系方式,你對我感興趣嗎?”
江明川的心跳還沒平複,卻湧起一股怒意:
“請你自重。”
“……假清高。”
陸臨歧輕笑一聲,轉身離開,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江明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牽引繩,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金玉其外。”
阿拉斯加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乖乖地跟在他身後,尾巴也不再搖得像螺旋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