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遠坐在會議室的長桌一端,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滑動,原本嚴肅的側臉緩和了許多。
旁邊的股東李東升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小周啊,咱們這群老頭子在這兒陪你開會呢,女朋友的消息過會兒再回呗?”
周修遠擡起頭,皮笑肉不笑道:
“她脾氣比較大。”
李東升被這話噎得一愣,心裡暗罵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他張了張嘴,正想再說點什麼,周修遠已經不耐煩地叩了叩桌面,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報告書還沒找到?”
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凝滞。王董見狀,趕緊打圓場,語氣裡帶着幾分敷衍的笑意:
“修遠啊,你年輕有為,我們相信你的能力。但這種技術性的東西,還是交給專業團隊去處理吧。”
李東升也順着話頭接了一句,語氣裡帶着幾分長輩的慈愛:
“是啊,我是看着你長大的。這公司是你爸跟我們的心血,有些事不必親力親為。我們這些老家夥,肯定是會支持你的。”
周修遠冷笑一聲,目光在會議室裡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李東升和王董的臉上。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李董,王董,我提出内部審查的建議,不是為了針對誰,而是為了确保項目的透明和安全。”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
“我最近聽到些……不太好的傳聞,本來以為是無稽之談,沒想到其中的一些細節,對得上我們的項目。”
說完,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那些老狐狸們臉上挂着虛僞的笑容,眼神卻閃爍不定。周修遠心裡冷笑,腦海裡卻突然浮現了陸臨歧的臉。
啧,同樣都是瞞着他,怎麼給人的觀感大不一樣呢?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夜色深處。
陸臨歧站在俱樂部門口,左耳上的一排黑色耳環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冷光。
他穿着一身淺灰色休閑西裝,淚痣被遮瑕膏蓋住,整個人看起來幹淨利落,卻又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危險氣息。
“齊先生。”
接待人微微躬身,語氣恭敬。
周修遠給他安排的身份是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喬姓少爺,家裡有幾個兄弟,暫時沒有去公司上班。
陸臨歧今天用發膠打理了一下頭發,飽滿的額頭白皙如玉,因為屋内的溫度兩頰有些泛粉。
面若桃李,這是接待人看見他的第一反應。
“你好。”
陸臨歧微微颔首,他的嘴唇紅潤又柔軟,很容易勾起吻上的幻想,卻讓你在擡眼看到整張臉時被潑冷水。
丹鳳眼無情,眸色很深,讓人想到夜色下倒映月亮的井面。
“先生,您對我們俱樂部的哪方面比較感興趣呢?”
陸臨歧露出些感興趣的神色。
當他表現出野心時,眼睛給人的感覺又不一樣,讓你忍不住去對視。
“有一個對我很特别的人。”
他說這話時,完全沒有用暧昧和旖旎的語氣,反而有些隐約的貶低。
“我想讓他離不開我,但我不想成為他的戀人,我想讓他保留自己的意識,又不會違抗我的命令。”
陸臨歧的穿着打扮并不出格,一邊耳朵卻誇張地從上到下戴滿了耳釘,給人一種危險不可控的感覺。
“我需要更多昨天的那種藥。”
陸臨歧繼續說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讨論天氣。
接待忍不住說:
“可是Dx01合劑,隻要用過就知道……他會對你言聽計從。”
陸臨歧微微分開雙腿,手肘撐在膝蓋,雙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說:
“不做也可以嗎?”
侍應生顯然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有些懷疑地問:
“您的意思是?”
陸臨歧垂下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像層層疊疊的蛛網,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我把他放在那一整夜,聽着他卑微祈求的聲音,在他暈過去的時候又不斷地讓他保持清醒。我覺得這樣比帶他去床上更有趣。”
他說完,擡起眼,笑意更深:
“所以,我想拿這個當我的工資,可以嗎?”
另一邊,研究所内。
小白鼠在手心裡掙紮,陸知夏用手指繞了一圈尾巴,摁住它的後頸往後拉扯,白色的一團瞬間咽氣。
他面無表情地在實驗台處理切片,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陸,有人找你。”
陸知夏摘了口罩脫下防護服,手上的創可貼有點翹起,被他用力扯下,傷口又開始流血,他面無表情地把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粉色的水流下來,陸知夏的腦子裡突然有了這麼一副畫面:
陸臨歧濕潤的嘴巴微微分開,霧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像小獸一樣舔舐他的傷口,被血腥氣熏到蹙眉又避開,被他掐着臉無情地塞進幾根手指,往男人脆弱的喉口摳弄。
“少爺。”
黑衣服的保镖走到實驗室門口,提醒陸知夏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