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油鹽不進。”

陸臨歧在腦海中輕啧一聲，目光掃過陸知夏緊繃的下颌線。年輕人垂着眼睫，指尖無意識地交叉摩挲，明明耳根發燙，卻還強撐着不露破綻。

系統小聲嘀咕：“宿主，他的惡意值又波動了......”

“知道。”

陸臨歧漫不經心地應着，忽然伸手捏住陸知夏的下巴，拇指蹭過他發燙的臉頰——

“想什麼呢？”他低聲問，嗓音裡帶着點笑意，“臉都紅成這樣了。”

陸知夏猛地擡眼，瞳孔微縮，像是被他的觸碰燙到。可還沒等開口，陸臨歧已經松開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哥！”陸知夏突然喊住他，聲音有些發緊。

陸臨歧腳步一頓，沒回頭，隻是随意地揮了揮手：

“你自己冷靜會兒，别鑽牛角尖。”

——相處了這些天，他太清楚陸知夏的性子了。與其放任對方一個人胡思亂想，不如幹脆打斷他的思路。至于那些未盡的情緒？

等他自己暴露就好，對方可太沉不住氣了。

門關上的瞬間，陸知夏猛地攥緊了拳頭。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一條來自未知号碼的短信跳了出來：

【你想知道陸臨歧的秘密嗎？】

雨絲在路燈下織成細密的網，陸臨歧撐開黑傘走進小區超市。這個點超市人不多，他随手拿了購物籃，在貨架間漫不經心地挑選着日用品。

上班之餘，他最愛在超市閑逛。

冷藏櫃的燈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去拿牛奶，忽然系統在他腦内說：

“任務目标就在附近。”

“你知道你現在跟我說話有多心虛嗎？”

陸臨歧在心裡戳系統。

“陸先生。”

陸臨歧腳步微頓，修長的手指在購物籃把手上收緊又松開。江明川站在兩米開外，手裡還領着購物籃。

“你人真好，”陸臨歧唇角微揚，目光在對方身上流轉，“我以為上次你離開那個表情，下次再也不會理我了。”

江明川的視線落在他被牛奶盒冰得泛紅的指尖上，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哪兒有那麼嚴重。”

他生硬地移開目光，卻正好對上陸臨歧領口處若隐若現的鎖骨凹陷。

“你喜歡這個牌子的牛奶？”

陸臨歧戲瘾大發，抱着牛奶惋惜：

“不是我，周總喜歡。”

“周修遠？”江明川皺眉，“他有乳糖不耐。”

話音未落，江明川發現陸臨歧好像瞪了他一眼，但轉瞬即逝，他垂下眼簾時，長睫毛在燈光下像兩片顫動的蝶翼。

“哦，”陸臨歧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原來他連這個都不願意告訴我。”

江明川比他稍微高一點，從這個角度看去，陸臨歧的鼻梁像是由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那顆淚痣此刻顯得格外脆弱。他鬼使神差地向前半步，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說不出的香氣：

“沒關系，你可以來問我。”

“好啊，”陸臨歧立刻擡起頭，眼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我們咖啡廳聊？”

超市的玻璃門開了又關，帶進一陣潮濕的夜風，雨絲在路燈下織成細密的網，将夜色暈染得朦胧而潮濕。

咖啡廳的燈光溫暖而昏暗，每個座位都被巧妙地隔開，營造出恰到好處的私密空間。陸臨歧靠在柔軟的沙發裡，漫不經心地想，抛開那些戲劇性的角色，這裡倒是個适合養老的好地方。

暖光在陸臨歧的睫毛上跳躍，那顆淚痣在昏暗光線下像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淚，江明川專注地看着對方，聲音有些發緊：

“你想喝什麼？”

“叮叮——”

陸臨歧放在桌上的手機提示音突兀地響起。江明川恰好遞來菜單，餘光瞥見亮起的屏幕：

【AuditZhou_42請求添加為好友】

“AuditZhou_42”——江明川的指尖僵在菜單上。這個ID他太熟悉了，周修遠從大學時代就在用這個網名。

“一杯熱可可吧，太晚了。”

陸臨歧若無其事地将菜單推回去，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幾下，然後鎖上了手機。

與此同時，周修遠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盯着手機屏幕上那條拒絕信息：

【不加......有狗沒我^^】

“抱歉，剛剛不小心看到你的手機...”江明川的視線落在陸臨歧修長的手指上，那截突出的腕骨被一根紅繩纏繞着，襯得膚色愈發蒼白，“是周修遠加你？”

陸臨歧的手指在菜單上輕輕敲擊，他是洗完澡出來的，黑色碎發蓋住些許眉毛，周身氣質柔和。他緩緩擡眸，右眼下那顆淺褐色的淚痣在咖啡廳昏黃的燈光下格外醒目。

“他加我是為了撇清關系，我不願意聽。”

系統疑惑地問：“宿主，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陸臨歧無語地回它：“你覺得按照你的劇本有可能達成萬人嫌的結局嗎？”

系統頓時噤聲。确實，目前這些所謂的“攻略目标”，沒有一個不對宿主産生好感的。

“可是，”江明川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幹澀，“周修遠說你們并沒有發生什麼實際性的關系……”

“你确定嗎？”

陸臨歧突然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調出照片遞給江明川——

照片上的男人雖然沒露全臉，但那顆标志性的淚痣和線條優美的下颌線都昭示着身份。畫面中，他被迫仰起修長的脖頸，一個皮質項圈緊緊扣在喉結下方，周圍肌膚上布滿觸目驚心的痕迹。

“這是他給我的...”陸臨歧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在他面前，我連尊嚴都沒有了。"

江明川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闆上劃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