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歧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任由暖氣蒸幹發梢的水汽。他随手解開風衣腰帶,立即有侍者上前接過。
這件價值不菲的外套他并不在意——畢竟現在他身上穿的,從裡到外都是周家兩兄弟置辦的。
出門前,陸知夏執意要他換下原本的外套,甚至親手為他穿上這件。陸知夏為他系腰帶時,陸臨歧突然扣住他的後頸問:
“你想幹什麼?”
陸知夏頓時從耳尖紅到脖頸,聲音細若蚊呐:
“别穿周修遠買的……他年紀大,品味老土。”
回憶被眼前的景象打斷。侍者将他引至一扇漆黑的包廂門前,低聲告知:
“您要的東西都在裡面,道具也已備齊。”
陸臨歧對所謂的“道具”興緻缺缺,略一颔首。工作人員留下一句“祝您享受一個愉快的夜晚”就離開了。
包廂門在身後無聲合攏,将走廊的燈光徹底隔絕。濃稠的黑暗像實體般壓迫着眼球,陸臨歧站在原地,瞳孔緩慢擴張,适應着室内的光線。
這間屋子布置得如同高檔酒店的套房——絲絨窗簾、真皮沙發、水晶茶幾,甚至角落裡還擺着一架三角鋼琴。若不是那面顯眼的牆上挂滿了各式皮鞭和金屬器具,幾乎要讓人以為走錯了地方。
陸臨歧的目光掃過房間每個角落,水晶吊燈折射的微光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駁影子。鋼琴旁的小吧台上,冰桶裡鎮着一瓶未開封的香槟。
“人呢?”
他話音未落,身後突然炸開粗重的喘息。濃烈的古龍水混着酒精味席卷而來,一個滾燙的身軀已經撲到背後。
身體比思維更快做出反應。他側身一閃,右腿猛地擡起,一個利落的回旋踢正中來人腹部。對方悶哼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陸臨歧順勢上前,他今天穿着到小腿長度的馬丁靴,厚厚的鞋底精準地踩在對方咽喉處,稍稍施力。
“你是誰?”
借着窗外透進來的燈光,他看清了地上的人——對方戴着面具,西裝淩亂,露出的半張臉面色潮紅,眼神渙散,顯然是被下了藥的狀态。
對方艱難地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一串含糊不清的音節。他的領帶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上面别着個精緻的領帶夾——陸臨歧眯起眼睛,那上面刻着“骁”字。
系統在他腦海裡驚叫:“宿主!這不是秦骁嗎?”
陸臨歧也認出了對方身份,冷靜地回答它:“有人想借刀殺人。”
他微微眯起眼睛,收了腳,蹲下來摘掉男人臉上的面具,把男人滾燙的側臉拍的“啪啪”響。
“秦老闆,這麼久也沒學會禮貌啊?”
陸臨歧看着對方艱難想看清他無法聚焦的眼睛,突然靈光一現。
秦骁意識模糊,拼盡全力昂起頭,也隻能看見一截線條優美的小腿收緊靴子,反光白的晃眼。
好熱,他的腦海中模糊地浮現一個帶着淚痣的臉,下腹一陣陣的熱意,肚子上的疼痛都減輕了,他順着鼻尖聞到的那絲香氣,往那個人的方向湊了湊。
陸臨歧的腳步靈巧的像貓一樣,他從牆上挑了一條好看的鞭子,饒有興趣地繞了幾圈握在手裡。
鞋跟突然被碰了一下,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爬到面前的狼狽男人。
“你說,”他在心裡敲系統,“如果我今天趁虛而入,是不是也算完成了‘爬床’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