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了，經過十天精心炙烤，入學時水靈靈的學生們終于變成了一塊塊的山西特産，抓一把能燒一整個冬天。

今天是軍訓成果展示的日子，很可惜，顧昭昭所在的班級被無情地放棄了。大概是因為别的院系練得更好吧，總之她們和另一群被選剩下的人坐在了二操場，隻能仰頭看着大屏幕上轉播的畫面。

“感覺十天白練了，好像大冤種啊。”姚心怡有點受不了，有一種認真學了一學期，最後才告訴你期末沒有考試的感覺。

“不走才好呢，今天還能摸摸魚歇一天，你看她們還得在那傻站着。”張虹歲不以為意，展不展示的無所謂，集體榮譽感那更是不存在，摸魚才是第一。

雖說是不讓玩手機也不讓閑聊，但二操場這邊又沒人監管，野性的大學生們自然是亂作一團，隻是低頭玩手機的都算是善良的，有幾個小團體已經快玩起丢手絹來了，還有少部分膽大的更是直接溜走了。

顧昭昭往下拉了拉袖口，手腕處有一道鮮明的分界線，往上是非洲，往下是亞洲。

“我服了，我總是忘了給手上塗防曬，都給我曬成黑手黨了。”

張虹歲在一旁笑道：“你這不錯了，你看我這。”

她往上提了提褲腳，又往下拉了一下襪子，腳踝處有一截分界線明顯的黑色圓環。

“噗。”顧昭昭憋不住笑了。

“話說我跑跑卡丁車還是黑手呢。”張虹歲直接天外來句。

“露不露手指的？”顧昭昭來了興緻，她也玩過這個的。

“不露的，就是普通黑手。”

“嗐，那也不是很強嘛。”

“什麼呀！”張虹歲急了，“我玩那時候才剛開服沒多久吧，黑手都很少的，我當時那水平都是碾壓全場的！”

“那你考沒考過那個駕照。”

“什麼駕照啊…”張虹歲嘟了嘟嘴，眼神飄忽，想要裝傻。

“嘿嘿，我駕照全通哦~”顧昭昭一臉得意。

“你什麼手套？”

“我，我是露指黑手套。”

“真的嗎？我不信。”張虹歲當場魯豫上身，“除非回宿舍之後你馬上登錄給我看。”

“什麼嘛，你愛信不信，幹嘛像小學生一樣。”

馬上登錄證明給張虹歲看，那是做不到的，最起碼現在做不到。

因為那個賬号是李知夏的，連自己賬号上的駕照都是李知夏代跑的……真是令人懷念的回憶啊，那種肆無忌憚快樂玩耍的暑假。

當年跑跑卡丁車可謂風靡一時，隻要一下課就是湊在一起聊這個，誰考過駕照都厲害得不行，在當時大家的眼裡，這可比考試排第一厲害多了。

顧昭昭到現在都記得班上有個男生當時一直在炫耀他的駕照，她真的要羨慕死啦！可是水平就擺在那，盡管放假之後顧女士解除了她的電腦禁令，但是顧昭昭在家連開三天，重來了無數次，都沒能把駕照考下來。

她就在某個下午去李知夏家看動畫片的時候随口吐槽了兩句，第二天李知夏就邀請她過去玩，讓她把賬号登在自己的電腦上。然後就在顧昭昭的眼皮底下，僅失誤一次，通關了所有駕照。顧昭昭簡直比代駕本人還激動，好像忍不住抱着她狂親了幾下，具體記不得了，總之代駕過駕照這個事是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裡了。

“在聊跑跑卡丁車？你們現在還玩嗎？”一道男聲從後面傳來，突然加入了兩人的對話。

顧昭昭和張虹歲一同回頭看去，是薛澤群，他十分自來熟地坐了過來，離兩人大概四十公分的距離。

“呃…”一時間有些尴尬，這種情況下就是誰更尴尬誰先救場，所以張虹歲開口了，語氣幹巴巴的：“你也玩呀？”

薛澤群面色如常，看不出一點尴尬，興緻勃勃地道：“對呀，我之前也玩過，沒想到昭昭這麼牛，露指黑手套，高手高手高高手啊。”

“額呵呵，沒有啦。”顧昭昭尴尬地撓了撓頭。

“你還沒加我吧？我們加個好友，多交流一下？”

“呃，好。”

薛澤群見好就收，見顧昭昭通過了好友申請，做了個十分中二的波蘭軍禮，還飛了個WINK，就回到了自己寝室那一群人中。

張虹歲偷笑：“這就加上啦？”

顧昭昭撇了撇嘴。

軍訓就這樣圓滿結束了，下周開始就要正式上課了，大一上的課表還是比較滿的，五天裡居然有四天早八，有兩天甚至有晚課，顧昭昭一看就覺得血壓上來了。

這時候于婉婧回來了，手裡還拎着一袋雪糕。

“都來挑挑啊，我請客~”她嘴裡已經叼着一支雪糕了，說話都不是很清楚。

“呦~啥好事兒呀？”張虹歲挑了一支巧克力的，随口問道。

“這不軍訓結束嘛，慶祝一下呗。”

“謝謝。”姚心怡也拿了一支。

“啧，外了不是，說啥謝謝。”于婉婧故作不滿。

顧昭昭翻了翻，看見了一支特别眼熟的雪糕，鬼使神差地就拿了起來。

“啊，沒想到這裡也有賣的，我之前還以為隻有我們那才有呢。”

“啥呀。”于婉婧湊近看了看，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奶味雪糕。

顧昭昭撕開包裝，一口咬下，“唔，童年的味道。”

科學研究表明，氣味能夠喚醒人類的記憶。

顧昭昭現在覺得，味道也能，她這一口雪糕，一下子喚醒了每天都跑去李知夏家看動畫片的記憶。這種快樂的感覺即便時隔數年，依然能讓她的臉上出現笑容。

“我之前去天天去我朋友家看電視，她家裡總有這個雪糕，我們就一邊看動畫片一邊吃。”顧昭昭的神色滿是追憶，李知夏還真是從不在記憶中缺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