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是在好朋友面前，現在……”她一下子收住了話。

不過說與不說其實沒有區别，李知夏還能不知道她的後半句是什麼嗎，差點就笑開了花。

她努力壓抑了笑出聲的反應，隻是點了點頭。

算了，都這樣了，放開了吃吧。

顧昭昭也不裝了，開始暢吃起來。

李知夏吃得不多，剩下的時候就一直再用漏勺給顧昭昭打撈她失蹤的菜品。

離開火鍋店的時候随手拿了幾顆門口的檸檬薄荷糖，兩人就往酒店散步而去。

“這糖味道居然還不錯，好像還能吹哨，”顧昭昭試着把糖叼在嘴裡，結果沒吹出想象中的哨音，隻吹出了沉悶的嗚嗚兩聲，“看來是這糖不行。”

李知夏又在心裡偷笑，這種甩鍋給外物的操作還真是從小看到大啊，還記得她們在上學時買過大大泡泡糖，當時顧昭昭就想模仿着廣告上吹一個大泡泡，結果屢屢失敗，她當下就下定結論，一定是泡泡糖不行，虛假宣傳，結果一看到李知夏吹出大泡泡她就立馬啞火了。

現在心情好，就不打擊了，不過這檸檬薄荷糖……可真甜啊。

等到李知夏跟着她走進房間，還直接坐在了床上，顧昭昭才又開始慌亂起來，難道今晚……

李知夏特别自然：“你要不要上廁所？”

“不用。”

“那我先去卸妝，你帶了卸妝産品嗎？”

呃！顧昭昭這才後知後覺，她根本沒帶卸妝産品，她都忘了自己是帶妝來的了，雖然技術幼稚到隻是塗了一層不太均勻的粉底液，然後描了描眉毛，随便塗了個唇彩，至于什麼眼影眼線之類的高精尖操作，還不是她這個初學者能掌握的。

“沒事，我帶了，你等會記得卸妝，帶妝睡覺對皮膚不好。”一看她愣住的樣子，李知夏就知道她肯定沒帶。

聽着衛生間裡隐隐約約的水聲，顧昭昭覺得小心髒撲通撲通的，她現在思考的問題都是不能播的。

李知夏出來得很快，臉上還挂着幾滴水珠，好一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還好顧昭昭早有耐受，不然又要被蠱惑住了。

“你去卸吧，等你卸完了我再洗個澡。”

顧昭昭一聽到洗澡，就像應激了一樣，猛地咽了一下口水，有多猛呢，猛到安靜的房間裡能清晰地聽到‘咕噜’一聲的程度。

一時間空氣變得更加安靜。

兩人四目相對，一種奇異的氛圍開始流動。

最終是李知夏先移開了目光，去翻自己的包，“你先去卸妝吧。”

顧昭昭腳步飛快，幾乎是小跑着進了衛生間，看着鏡中的自己，果然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她趕忙将水溫調到最低，用冷水沖了沖臉，以期物理降溫，看着臉上的妝，呀！臉上簡直卡粉卡得不像樣，天啊！在禮堂裡應該看不出來，可是火鍋店的光線那麼好，夏夏肯定都看見了！

顧昭昭現在原地升天的心都有了，她到底是怎麼做到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的，越努力越搞笑是吧。

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直接展示素顔呢——其實明明化妝的樣子更稀有些，這下好了，不如不化。

抱着愛咋咋地的心情，顧昭昭洗掉了臉上不成樣子的妝容，擺着神似日和無語臉的表情走出了衛生間，眼神都失去了光芒。

她故作平靜地坐在椅子上，李知夏見她這樣子，說了句，“包裡有你的睡衣。”便自顧自地拿衣服進了衛生間。

顧昭昭趁着她進衛生間，趕緊換上了睡衣，一下鑽進了被窩裡，四肢亂舞，發洩着尴尬的情緒，從外面看仿佛有隻鬼正在嘗試掙脫被子的封印一樣。

“你等下要不要洗？”李知夏突然探出頭來問了一下。

顧昭昭探出一點腦袋，得，又被李知夏逮了個正着，她紅着臉：“嗯，洗。”

李知夏點了點頭就關上了門。

顧昭昭聽着淅淅瀝瀝的水聲，隻覺得有一根羽毛在她心上撓癢……等等，李知夏還帶了睡衣？那她不是早有預謀了！？

突然有種小兔子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大灰狼的餐盤裡的感覺，甚至連身上都被塗滿了果醬，隻待入口了。

“你去洗吧。”李知夏一開門，顧昭昭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呃呃，嗯……”顧昭昭完全哽住了，如機器人般走進了衛生間，洗澡的時候覺得整個大腦都是空的，聽見了外面響起吹風機的聲音，更緊張了，她不知道這個澡是該洗快點還是洗慢點。

磨磨蹭蹭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衛生間，李知夏已經坐在那裡再往頭發上抹護法精油了，室内全是她的香味。

“洗好了？過來我給你吹頭。”

“噢。”顧昭昭愣愣地坐過去，李知夏用她頭上的毛巾搓了搓，簡單吸了一下水分，就這樣站在她身後，開始給她吹頭。

給洗完澡的女孩子吹頭是一件挺暧昧的事，莫名有種現代版的張敞畫眉之感，當然顧昭昭是現在才發現的。兩人以前也會有互相吹頭的時候，她那時候可完全不覺得暧昧，她隻會把自己想象成全市最牛的理發師，至于那時候李知夏的心裡在想什麼，她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