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站在窗邊，往下指了指：“劉爺爺就住在樓下最靠裡的屋子，他家也很久沒有開夥，平時是靠我們姐妹輪流給他送飯。你們要是餓了，就上我們家吃飯。當然也可以去前面一點的地方，我叔叔家就在那，他們也歡迎你們去他家吃飯。”

李歲一笑吟吟：“你們安排的真是太體貼了，飯都給我們安排好了。平時我們出公務，能吃上一口熱乎飯都是奢侈。”

“你們先休息，我爹也吩咐過村裡的人，會配合你們調查的。”陳月說完擡頭看看天色，又說：“我姐姐馬上要回家了，我得給她做飯，待會兒她會來給劉爺爺送飯，我會交代她喊你們上我們家吃飯的。”

李歲一連忙感謝陳月，順便送她離開。回來就見到樓斯玥盤坐在桌子上，弓着身子玩手機。

“隊長，你覺得這陳家村怎麼樣？”李歲一湊過去小聲詢問。他們終于有機會獨處，可以讨論案件了，一直有人盯着可憋屈死他。

樓斯玥頭也不擡：“你說呢？”

李歲一思考了一下：“那個村長瞞着不少事呢，嘴裡沒有一句實話，我瞧着他就不是好人。”

“展開說說。”樓斯玥說。

“啊？”

“展開說說你怎麼覺得陳昌久不是好人，還是單純看面相？”樓斯玥說着瞥了李歲一一眼。

李歲一撓頭：“看面相不是也知道很多事嗎？隊長你看三隊那個顧京微不是看相很厲害嗎？”

樓斯玥微笑：“那你是顧京微嗎？”

“不是。”李歲一搖頭。

“那你裝什麼神棍。”樓斯玥敲了他一腦殼。

李歲一委屈：“這不是提供思路嗎，我就覺着村裡都很奇怪，每個人都很奇怪，突破口肯定是那個陳昌久。”

樓斯玥沒說話。

李歲一瞅了瞅他臉色，繼續說：“這些百年村，最麻煩就是同氣連枝，一個村長的地位都等同于市長，陳昌久不肯交代的東西，那些村民肯定也不會說。估計我們去查，也不會查到什麼。”

樓斯玥笑了，“所以，你是講了一通廢話？”

李歲一沉默，李歲一心裡苦，李歲一抓狂：“隊長，我還是個孩子，我不該承受那麼多！”李歲一選擇發瘋，李歲一想抱大腿！

“23歲一頓飯吃好幾斤的大孩子。”樓斯玥恥笑他。

李歲一湊到樓斯玥面前，腆着臉等學神公布答案。他翹起尾巴，樓斯玥就猜到他在想什麼，樓斯玥已經選擇放棄栽培這個老幺的腦子了。

“陳家和村民沒辦法突破，我們可以先去後山。”樓斯玥給了個出乎意外的方向。

李歲一雙手扯住耳朵，生怕聽漏。

“從踏進這座虎頭山開始，我就感受到整個山頭都布滿了祟氣，而陳家村的後山是祟氣最嚴重的地方。”樓斯玥口中的祟氣感應，是每一個特管處在編人員必會的一項技能，是特管處的門檻之一。

在祟氣從九州肆虐開始，尋常百姓家就誕生出異化者。不少異化者在誕生後直接化為祟氣，與空氣中的祟氣融合。

少數誕生且存活的，會擁有奇異可操控祟氣的力量，也因此通過系統學習或天資聰穎，随時可感知世上的祟氣所在。這些與祟氣在某種程度上能共存的人，最終會送入特管處的培訓學院學習，亦或者因其出身在玄門各家中修學，但免不了在培訓學院的學習。

樓斯玥是最為典型的異化者之一。

李歲一則是個半路出家的，這個門檻他還沒有跨過就直接被絆倒，磕死在上頭了。上面也不指望他，主要還是他身上有點特殊，不然成為不了特招生。

簡單地說，好比九州人都會九九乘法表，可李歲一不會，他即使學不會乘法表，也能做出微積分。

帶李歲一這個“孩子”，讓每一個一隊成員秃了腦袋，很多常識性的東西，他不會，說不出個所以然。置之不理呢，又浪費了這根苗子，唯有輪流帶他出任務，希望他腦子哪一天開竅，可以獨自接任務，一隊這些“喜當爹/娘”的要放鞭炮慶祝了。

“大爹”樓斯玥給出的，是在特管處的瞎子都能看到的答案，可惜他身邊跟着的是這麼個天才。

被自家隊長嫌棄的李歲一毫不知情，他心裡算盤打得可響了。跟領導出差，天塌了有高個兒頂着，還能直接抱大腿，一個蕪湖起飛。

“那隊長，我們啥時候去後山看看？”李歲一星星眼。

“現在！”說完從桌子上跳下來，随後伸手抓住李歲一手臂，一個三級跳，往從窗口跳下樓。

突如其來，臉色發白。

李歲一心裡苦，有哪個正常人是不走門，要跳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