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區的洲際花園生長着各種各樣的花卉,在技術的控制下,花期不同的植物也能在同一個時期開花。
洲際花園實際上是一個酒店,隻不過它的所有者無心在宴會承辦上發展,反而在圍繞酒店中心建築的外側建構了懸浮其上的空中花園。
每一層都生長着不同植物,從下到上能看到月季、繡球、櫻花、杜鵑……
以上排名分先後,主要依照擁有者的喜好放置。
花園頂層,白色的藤質椅上靠着一個棕色長發的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眼尾上揚,臉型精緻,不笑的時候唇角是平的,頗有幾分不好接近。
芙爾蘭端着被子裡的酒,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這幅和她長相相近的臉,“好久不見啊,不知道我這個弟弟又跑哪裡去了。一家人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
尋溪進來後找了個位置坐下,繞過桌上放置的烈酒,拿了杯水。
芙爾蘭和尋溪是親姐弟,年齡相差三歲,兩人的性格底色是如出一轍。
表面上禮貌待人,内裡卻不見得。
想起手下帶來的信息,芙爾蘭開口,“你從上将的職位上下來了?”
尋溪語氣平淡,“外星際比星球内部安定,太無趣了,約定好在那裡待兩年,現在當然要回來。”
芙爾蘭笑了笑,尋溪說的話在她意料之内,如果說尋溪在哪裡長久待下去才會讓她震驚。
他們自打十八歲之後見面次數就少了很多,除了必要的家族晚宴和重要場合,日常見面的次數是少之又少。
就算是僅有幾次的碰面也說不了幾句話。
芙爾蘭想到什麼,不由得提醒,“父親不會同意的。”
尋溪點頭,“他當然不會,這事也沒打算和他商量,總歸我現在是已經回來了。”
他們的父親弗蘭克年輕時在軍中有了很高的職位,成家立業之後有了芙爾蘭和尋溪兩個孩子,第一任妻子艾琳生病亡故,不過三年便娶了蘭斯家族的人進門。
蘭斯家族和艾琳所在的吉爾特家族一直以來都有矛盾,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軍中的勢力,兩家人針鋒相對是很常見的情況。
更别說幾十年前蘭斯家族的小女兒将當時還和她同齡的艾琳推進水裡,之後兩家的關系更是僵硬。
而當初那個因為年幼躲過一劫的小女兒,如今卻在艾琳死後嫁給了她的丈夫。
關于此事是衆說紛纭,隻不過八卦歸八卦,沒人會光明正大地談論這種可能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事。
弗蘭克在軍中的情況卻有些相反,在一次戰役中,他因中彈失去左小腿從戰場返回。
義肢的技術已經很完善,很少會出現排異的反應,可能是命裡總有這麼一劫,弗蘭克的左腿在安裝過義肢後三個月出現了不良症狀。
正常生活沒什麼問題,但若是在軍中擔任職位就顯得能力不足了。
更别提指揮官對個人精神力有評級,對于A級及以上的人來說,身體受損程度和精神力強度成正比。
弗蘭克把這種期望轉而放置在了他的兒子身上,恰逢芙爾蘭的事業遇到了點問題,需要弗蘭克家族簽署相關文件,弗蘭克便以此為據,要求尋溪接受上面下來的通知。
尋溪資質很好,不過多時就坐上了長官的職位。出乎意料的是,沒過多久尋溪就放棄了那樣的機會,轉而去做了别的事。
芙爾蘭名下不隻有洲際花園這一處産業,上次出了纰漏之後她在各方面都進行了整頓。
想到這裡,芙爾蘭眼裡閃過了幾分厭惡,“那種被卡着的感覺真不美妙。”
水流聲輕快地流淌,陽光缱绻,穿過花牆縫隙,在彩色碎瓷磚拼接的地闆上打上無規則的剪影。
她很少跟别人說她在的地方,但能順快地摸到這裡的,也就尋溪了。
“說吧,你這次來讓我幫你做什麼。”
芙爾蘭抿了口烈酒,灼熱和苦澀瞬間湧了上來,漸漸地,那一瞬掀起的波瀾帶上了香醇和淡淡的甜意。
尋溪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杯子,推過來一張紙,毫不遮掩,“過幾天的宴會,邀請這張名單上的人。”
芙爾蘭瞥了一眼,也沒問為什麼,爽快答應,“行。”
空氣裡混合着酒香和花香,濃郁味道層層疊疊,人工控制過後的味道讓人舒适了不少。
臨走的時候尋溪注意到角落裡串狀的花,花瓣一簇一簇的,茂盛卻又小巧,花瓣邊緣顔色較深,向中間慢慢過渡成香芋紫再到純淨的白。
尋溪在花前方停頓了下,“這花挺好看。”
兩人喝的酒不少,但酒量不相上下,這麼一頓下來臉都沒紅一下。
芙爾蘭看過去,“你喜歡啊?”
尋溪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芙爾蘭的話,不緊不慢地回答,“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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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意見有人和他打了聲招呼,便也點頭回應,腦海裡想着對方可能來找自己的理由,卻一時沒有頭緒。
林亦十分自來熟地靠過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林亦,是今天來應聘的。”
明意突然想起來,對方在隔壁的休息室裡,他經過的時候恰好看見,隻是一眼,沒有多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