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尋溪是瞞着家裡人的，隻有身邊的幾個人知道。

這話聽起來很奏效，至少尋溪沒有反駁，外表乖順地接受了下次的檢查安排，并且帶上了新開的藥物。

更苦的一版。

出門之前，安娜想到什麼，有些欲言又止，但對于自己的判斷不敢肯定，一時不知道是開口還是過段時間再提。

尋溪翻看着藥劑的名字，那種苦澀的味道隔着包裝都滲了出來，味道就像是下過雨之後的土地，是帶着腥氣的黏膩。

注意到一旁安娜猶豫不定的神色，尋溪直接開口，“有什麼你直接說。”

安娜想了想，還是沒有隐瞞，“這次的檢測結果和之前的差不多，依舊不是很穩定。”

尋溪聽到這裡笑了下，和他猜想的不錯。

“隻不過，數據顯示，在很短的時間内你的精神力曾有過穩定的迹象，根據時間推算，大概是在一個星期之前。你還記得那天你做了什麼事情嗎？”

關系到精神力不穩定的因素有很多，這種情況比較罕見，至今還未能找出一項完整的能夠徹底研究明白這種狀況的案例。

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調查結果表明，任何外在的因素都有可能成為加重精神力不穩定的因素，等級越高影響的程度就越大。

而抑制這種變化的關鍵卻很抽象，或許是一種味道，或許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情，或許...是一個人。

一個星期之前麼。

尋溪思索了幾秒，很快就從記憶力找出當天發生的事，“那幾天并沒有特别的，唯一值得引人關注的是慶曦節吧，其他沒有什麼了。”

“那幾天有沒有發生和平時不一樣的事？或許那就是關系着你精神力穩定的因素呢。”

慶曦節，尋溪腦海中一晃而過地劃過一個身影，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淡淡的香味似乎還萦繞在鼻尖，帶他回到了那個略微有些失控的夜晚。

精神力穩定的因素。

是花嗎。

是人嗎。

他不知道，心裡的天平似乎隐隐有種傾向。

“那天晚上我聞到過生幽草的味道，大概被影響了一段時間。”

“生幽草？”安娜知道這種植物，是通過香味來控制人的神志的。

“是的，樣本的話直接和傑蘭特說一聲，他會直接拿給你。”

該說的話說完了，尋溪打過招呼之後開門離開，沒走幾步便停下，目光越過周圍的人注意到公告欄旁邊站着的明意。

還是這麼巧。

明意等得愈發無聊，地闆上的條紋他都不知道數過多少遍了。腦子裡東想西想，漢克不會是喝醉在裡面睡着了吧。

糾結着要不要找個時機問一問的時候，明意忽然注意到身邊的腳步聲，側頭對上了一雙帶着笑意的眸子。

“你也在這裡。”

尋溪走近了幾步，“是啊，剛好來做個檢查，沒想到一出門就碰到你了，是真的很巧。”

注意到尋溪的話，明意問了問，“檢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這裡是精神力研究院，做檢查的話，應該是跟精神力有關。

“隻是一個固定的精神檢查而已，沒什麼事。你來這裡是要辦什麼事嗎？”

明意放下心，剛好說起了漢克的事情，“算是被老闆抓壯丁。”他扭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應該還要再多等一會兒，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就先走。”

“不用啊，我剛好也沒什麼事，這個時間點，你也快下班了吧。”

明意看了一眼表，距離他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是這樣的。”

“那就剛好，還能順路一塊兒回去。”

明意見狀答應下來。

與此同時漢克談完合同出來，明意剛好注意到，上前去。

“果然還是靠譜。”漢克笑了笑，身上帶着并不濃重的酒氣，大概是沒喝多少。

明意應聲，準備履行他的職責。

漢克注意到明意身旁站着的人，眯起眼睛看了看，笑着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