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時長歡,将時長歡整張臉望入眼底,認真問:“你……喜歡詩歌嗎?”
時長歡合上書,将筆記本夾到課本中放回書架,想了想,如實回答:“一般。”
普普通通,不喜歡也不讨厭。
僅限于會看,但是不會主動去寫。
黎詩七很淺的笑了笑,眉眼彎彎:“那我很幸運啊。”
時長歡擡眸問:“為什麼這麼說?”
黎詩七道:“你不喜歡詩歌,但還是誇我的詩好聽。
或許是因為你那天心情不錯,但我還是很高興。”
不,我那天心情糟糕透了。
但時長歡沒有說出這句話,隻是沒什麼情緒繼續安靜的聽黎詩七内斂又羞澀的問:“時長歡,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如曾經的朝平樂一樣,時長歡仍屬于你找他搭話,他基本上都會回應的那種人。
這麼多年,丁點沒變。
雖然有的時候他給出的回應不是語言。
時長歡說:“黎詩七。”
周圍的同學要麼在教室外,要麼兀自寫題,沒有人教室後排注意他們的這個小角落。
日近正午,教室外溫度升高,紫外線透過玻璃掃進教室中,值日生順手打開空調。
黎詩七愉悅于時長歡還記得他名字。
在特異局,不會有人在乎你叫什麼,他們隻看你的等級,打招呼的時候也是先問等級再問職位,黎詩七不喜歡這種運行模式。
名字是人的代行,完完全全抛棄名字的人,在黎詩七看來和抛棄掉本我沒有區别。
異能等級天生,但人不是。
如果說異能等級的出生就是終點,
那麼人的出生僅是起點。
當今社會卻讓異能等級排在人之上。
特異局病的嚴重。
所以黎詩七也不怎麼跟氏族那群人接觸。
他們見面就知道刨根問底去扒你祖宗十八代是誰,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搞種姓制度,嚴查祖宗十八代。
他開始向時長歡解釋自己的假名:“黑闆上那個不是我真名,是我爸給我做的假身份,他讓我過來做任務。”
時長歡說話總讓人摸不清他是什麼情緒,又喜歡不輕不重地抛出問題:“為什麼告訴我?”
黎詩七說:“我的任務應該跟你有關。”
時長歡等黎詩七繼續說下去。
黎詩七:“那天晚上到南歸小區,其實也是上面的規定,但是等我到了場地敲了半天門,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遞了申請強制開門後,那裡面有你的氣息。我看了檔案,你不住那附近,所以你也在參與那件事。”
“你也是玄界的人嗎?”
時長歡:“……”
不是且不想。
這種抓馬任務有一次就夠了。
但這個問題該讓時長歡怎麼回答。
雖然我不是玄界的人,但是我既懂你們的科技也懂你們的法術,并且還對你們的内部關系有所涉獵。
哇塞,會被當成卧底抓起來吧。
時長歡硬着頭皮說:“算一點。”
黎詩七意料之中,他呼吸有些緊張,鄭重邀請時長歡道:“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調查這個靈異區嗎?”
黎詩七的語氣跟告白似的,堅定又認真。
時長歡::“……”
時長歡嚴肅問系統:[你覺得黎詩七現在這個狀态,順手把我殺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系統絲毫不急:[五萬分之一左右。]
時長歡無話可說:[比中等小行星撞地球的概率還要低。]
系統貼心安慰:[比某些遊戲抽卡中五星的概率高。]
時長歡最終還是同意了,跟黎詩七約在放學後一起去杏樹林。
無所謂,大不了給自己加點戲,走摯友反目成仇路線。
……
今晚的蓮池,出乎意料的沒什麼人。
夜空下,暮色浸透杏林,杏花如細雪,綴滿枝頭。晚風吹過時,在冷凄的簌簌聲裡,飄落滿地慘白的花瓣。
踩過枯枝,發出咔嚓聲響。
時長歡記得,從樓頂往下看時,杏林還不是這副蕭瑟落寞的模樣。
黎詩七摘下一朵杏花,花瓣立刻在他掌心化為粉塵,消散在天地中,他呢喃細語:“幻境。”
時長歡跟在黎詩七身後,有一搭沒一搭走着,腳步不輕不重。
黎詩七說出什麼專業詞彙,時長歡就用系統論壇聯網搜索它的含義。
【幻境:
低級幻境類似于普通障眼法,易容術,隻針對特定群體有用,被施術人心有所感或施術人靈力耗盡便會失效。
中級幻境可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地理環境,模拟低智商生靈,但實際其模拟造物并無生命特征,各具相對應破解之法,暫不做詳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