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扭捏捏湊到時長歡跟前問上一句:“……歡歡,你現在有空嗎?”
再在時長歡疑惑的目光下,臉紅心跳,細聲細語解釋:“我……我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想跟你……”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聊天……”
可當時長歡放下書說“好。”時,黎詩七立馬又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對話,結結巴巴聊天聊地,最終雖然時長歡仍在耐心聽他講話,黎詩七自己卻忍受不了尴尬的氣氛先奪門而出。
時長歡啞然:“他這是?”
系統陰陽怪氣:[憂郁男高在華國淮城十三中,不用管。]
社恐還想談戀愛,做夢吧。
時長歡合上書,歪頭問:“話說,是不是要國慶了。”
系統盤算着日子說:[還有七天。]
時長歡沉默,他此時剛洗完澡,大部分頭發被包裹在白色頭巾中,零星幾縷被打濕的發絲濕漉漉貼在頸側,水珠順着脖頸蜿蜒而下,輕輕喃喃道:“那運動會還有14天。”
系統坐在電競椅上,看着時長歡發呆,突然變成實體,伸手把時長歡的白色頭巾扯下來,灰藍色的發絲傾瀉而下,系統随手接住時長歡的藍發,拿起一旁的吹風機給時長吹頭發。
時長歡早就适應了系統時不時發一下瘋,安靜地側過頭讓系統吹。
灰藍色的發絲在指尖纏繞,一點點從濕潤變得幹燥,系統抓起時長歡的長發到鼻尖嗅了下,輕聲問道:[栀子花味的洗發水?]
時長歡伸手扯回自己的頭發,往裡坐了坐:“嗯。”
系統不以為意垂下手,倚靠在時長歡床邊:[挺好聞。]
時長歡擡眸,冷冷道:“你有點變态,陸柏林。”
系統輕笑,拉長語調:[好兇啊,歡歡。]
時長歡将枕頭邊好書丢到系統臉上。
系統躲開,書掉在被子上,系統拿起書,随意看向封面:[《景和》?你在哪翻出來的玄界史書。]
時長歡平靜說:“圖書館。”
系統不在意放下書:[那你運氣還挺好,估計是玄界早年間流到人間的書。]他又變回虛體,[我回去睡會兒。]
話罷也沒管時長歡應不應,消失在宿舍。
時長歡重新拿起書看,直到翻到倒數第二十頁,不知何年何月寫下的一張紙條從書頁中飄出,落進時長歡掌心。
時長歡垂眸看向那張紙條,澄黃透明,内夾梅花花瓣,用白墨印着陣法,透着清冷淡泊的白梅香,也仿佛帶着千年前的記憶。
正面上行的字迹端正,明顯練過,入木三分:
【幾時結課?】
回話的另一行就要随意狂放很多,行雲流水寫道:
【酉時結課,還有兩個時辰呢。】
翻到背面,那兩人又在碎碎念,但似乎跟上面兩句話不在同一時間:
【你好煩。】
【恕我直言,三師兄,你也差不多。】
時長歡想将紙條夾回去,可指尖觸碰到那道陣法,意識突然陷入一片空茫,大腦空白片刻。
桃花春雨,檐下風鈴。
一衆藍白衣衫的弟子匆匆從橋上踏過,有說有笑,橋下溪水聲潺潺,夾岸間萬千桃花簌簌自半空而落,風與青紗一同拂過古殿匾額上的三個字。
“登仙閣”
時長歡身上也是那款淡色的弟子服飾,雪色發帶順風飄揚,天青色珠玉為飾,皎潔如輝月,擡頭望去,平靜的眸中映着透過桃木枝芽隻餘的破碎光影。
“朝平樂,走了,你在發什麼呆?”
時長歡聽到有人略帶嫌棄與不耐煩在叫他。
向前看,橋前不遠處看不清相貌的少年負劍而立,白衣獵獵,朝時長歡微微昂頭。
他是誰。
“朝平樂……”
時長歡回歸清明,抿唇垂眸,低下頭,手觸碰的那張紙條微微發燙,親昵纏着他的指尖。
“朝平樂……”紙條懵懂的蹭了蹭。
時長歡低下頭,确定他自己沒有幻聽。
所以,紙成精了。
或許因為隻是一張紙條,成了精也沒有智商,隻會呆呆傻傻的重複:“朝平樂……”
紙條無辜卷扒在藍色的袖口搖搖晃晃。
時長歡思考良久,把紙條揪出來觀察。
這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