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披肩裹住自己,徐依甯的臉這才紅潤點。
霍司默一言不發,徑直進了裡面的休息室。
徐依甯跟在他身後,很識趣地不說話。坐回原來的座位上,繼續看自己的電腦。
直到一股酒味蔓延開。
徐依甯擡眼,看到另一側的霍司默,開了酒櫃中的酒,自顧自地喝。
徐依甯抿唇,依舊默不作聲。她和他之間,連朋友都隻能算勉強。剛剛她去勸已經是過界了。
而霍司默也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
他想到兩年前,得知夜瑾萱交男友時的心情。
原本以為經過兩年,他已經漸漸放下。
可是半年前,他們傳來婚訊。
霍司默沒忍住,去找了夜瑾萱。
“霍司默,你應該找一個愛你的人,而不是我。”夜瑾萱平靜地說。“這句話我已經說了很多年了。”
“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是顧城?他比我們晚了那麼多年……”霍司默低聲不解道。
“這話我從來沒對人說過,包括阿城。其實一開始是我先對阿城動的心,他沒想過和我在一起。”夜瑾萱目光平和地看着霍司默。“所以根本就不是阿城的問題。”
霍司默慘笑,嗤了一聲:“你一直都護着他。”然後起身離開。
茉莉味的香薰萦繞于室内,讓人不經意放松下來。
“依甯,陪我喝一杯吧。”霍司默罕見地叫了她。
徐依甯心跳漏了一拍,看過去,他醉意已顯。
不忍他這麼難受,徐依甯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顧忌到她畢竟是女生,霍司默開了一罐啤酒,遞給她。
“霍司默,再難過也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徐依甯緩緩開口。
霍司默意外地看她,扯着唇:“還以為你要替夜瑾萱說話。”
“在你心裡,夜瑾萱不需要任何人替她說話。”徐依甯直言道。“明天婚禮一定會如常進行,這已無法更改。”
“我知道。”霍司默的語氣含着苦澀,随後灌入一口酒。
徐依甯知道自己的酒量,隻敢小口啜飲。眼角餘光不由得聚在他臉上。
霍司默長得很好看,眉目英氣,鼻梁挺直。此時他修長的指節握着酒杯,仰頭飲酒。頗有一副醉玉頹山般的風采。
否則,也不會讓十年前的她,一見傾心。
徐依甯穩住心神,不想多言。
兩個人沉默着,因為除了夜瑾萱,他們并無其他話題。霍司默緊繃着臉。徐依甯低垂着雙眼,小口小口地啜飲。
手機鈴聲霎時響起,驚擾了安靜喝酒的兩人。
因為身邊沒有聲響,霍司默幾乎要忘了依甯在身側。聽到聲音,轉過頭去,蹙着眉:“你臉怎麼這麼紅?不能喝别喝了。”
徐依甯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隻是容易上臉而已,其實沒醉。”
随後低頭看手機,果不其然是季闫禮。
徐依甯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當做沒聽見地把手機放回口袋。
說句實話,季闫禮一開始并不讓她讨厭。
作為夜氏高層,在工作期間,季闫禮一直對人溫和。徐依甯對他是有好感的,但那不是男女之情。
她也從沒想過一個已婚男人會來追求自己。還美其名曰“和妻子隻是形式婚姻”。于是徐依甯對季闫禮的感覺瞬間變差。
徐依甯還是高估自己的酒量了,即使是幾杯啤酒,她此刻腦子也暈沉沉的。
“霍司默,如果她不愛你,你也要好好對自己。”徐依甯眼神已經渙散,語氣因醉酒顯得嬌嗔。“日子是自己的,就算……沒有心愛的人攜手共度……”
剩下的話已聽不清,但意思很明了。霍司默見徐依甯的醉相,笑了笑。
想到她的話,霍司默忍不住好奇,她有如此體會,難道也有一個愛而不得的人?
卻從沒聽夜瑾萱和雨若提過。或許是自己多想。
門外一陣腳步聲,霍司廷挾着外面的冷風進來,着急地問:“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還喝了酒?”
随後看到依甯,愣住,問:“徐小姐怎麼也在?”
霍司默将杯中餘酒喝完,答:“碰巧。”
霍司廷見弟弟還算冷靜,放下心來。而後讓工作人員幫忙把徐依甯扶到樓下自己的車内。
周遭的環境一片漆黑,隻遠處别墅區有點點燈光,以及湖面倒影着暗淡的月光。風聲鶴唳,更顯得寂靜。
霍司廷開着車,瞥見副駕的弟弟,忍不住開口:“向前看,方知天地廣闊,方知柳暗花明。”
霍司默嗤笑了一聲,暗含輕諷。“放心,爸媽千叮咛萬囑咐不可鬧事。”随後又補道“有人倒是巴不得我鬧事,正好把我踢出局。”
“這段時間霍司明的人說了什麼,不要理會。”霍司廷提醒道。霍司明是他們倆的堂弟,由于父親早亡,在霍老爺子那兒很受寵。
“仗着老爺子的幾分憐惜還真想篡位不成?呵。”霍司默冷笑。
“你知道分寸就好。”霍司廷不再提這些事,而是說另一件,“瑾萱那裡你也要有分寸,顧城雖然來廣陽市不久,但他在國際上的身份特殊,盡量不要招惹。”
顧城是夜瑾萱的丈夫,母親是外國人,身份特殊,暫不提。
“我招惹了,你能幫我打國際官司嗎?”霍司默玩味地笑。
“不能,不會。”霍大律師一本正經地說道。
“……”
車子停在主樓别墅前,雨若已經在門口等候,臉上的焦急之色掩藏不住。
見他們回來,雨洛連忙上前,打開後車門,徐依甯已癱軟在座位上。雨若瞪了霍家兩兄弟一眼,伸手扶徐依甯下車。
“甯甯,醒醒,我扶你去房間睡。”雨若輕聲道。
徐依甯殘留些意識,就着雨若的力道行走。
受兄弟牽連,霍司廷受到老婆的一記白眼。
霍司默看依甯的背影隐沒在黑夜裡,對大哥說:“回去吧。”
第二天的婚禮很盛大,也很順利地舉行。
霍司默到底還是選擇祝福,不再執着于夜瑾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