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舟甫一進門,徐依甯就默默站起身來,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這個霍家三小姐。
霍舟身量纖細,一身白色連衣裙更顯得人嬌弱,黑長的直發披在肩後,手上戴着一隻成色極好的羊脂玉镯。
“聽說你帶了女朋友來吃飯,我來打個招呼。”霍舟婉柔地笑笑,然後将眼眸轉向依甯,微微點頭。
徐依甯這才得以看清霍舟的五官,她暗歎,這位霍小姐的皮膚真白,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淡淡的妝容恰到好處。
霍司默對依甯說:“坐下吧。”然後又回霍舟:“是未婚妻。”
霍舟神色未變,依舊笑顔,語氣柔軟:“恭喜,我不多打擾了。你們自便。”
似乎她過來确實隻是打個招呼,說完便起身出門。
霍舟離開後,徐依甯好奇地說:“你這位小姑姑很年輕啊,而且看着很像南方人。”
“她母親的确是南方人。”霍司默答。
隐約感覺他和這個長輩不是很熟,徐依甯暗暗分析。
也是,一個差不多大的長輩,而且又一個争奪财産的。隻不過沒有像霍司明那樣競争激烈,所以可能不像敵人也不是親人,關系一般。
霍司默見她一個人在那裡坐着,臉上表情嚴肅,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想知道霍家的什麼,都可以問我。”霍司默開口。“反正過段時間确實該帶你回家。”
“這麼快?”徐依甯驚訝。他們才交往幾天啊?
霍司默也有些抱歉,說:“隻是這些流程走一遍,在領證之前你要是覺得我們不合适,都可以分手。”
徐依甯沉默,是啊,還可以分手。他并不是非自己不可不是嗎?隻是剛好自己合适而已。對他來說,和自己交往結婚沒什麼好不好,可以将就,可以過得去。
就像是合作夥伴,在簽約之前都可以反悔。而他,不會有絲毫留戀或傷心。
“你……不會現在就要提分手吧?”霍司默見她臉色不好,擔心地問了一句。
徐依甯回神,她想,既然開始了,既然給了她這個機會和他在一起,那麼她不會輕易放開。哪怕頭破血流。
“當然沒有。”徐依甯對他笑了笑。“我隻是在想,你家人會喜歡什麼,總得準備一下。”
霍司默略松口氣,想了想,說:“我父親喜歡攝影,至于母親……放心,到時候這些我會幫你備好,放心。”
徐依甯沒有忽略掉他對于母親的一筆帶過。而她也早在雨若口中得知這位未來婆婆的品性——傲慢、高要求、難以靠近,諸如此類。
“正好,我爸就是攝影師,我去問問他有什麼推薦的牌子。”徐依甯笑着說。
夜晚的廣陽市,少了白天的浮躁與繁忙,燈光掠影,夜風徐徐,輕撫人們疲憊的靈魂。
兩人在東一廣場周圍散着步。
霍司默看了看周邊的情侶,若有所思,然後牽過依甯的手。
徐依甯回望他,笑了起來,微微用力地牽住他的手。
視線相對,霍司默看着她淡紅的臉頰,面對他時躲閃的雙眸,他忽然展臂将她摟住,低頭靠近她的臉。
對上他漆黑的瞳仁,徐依甯不由自主地陷進去,呼吸一滞,手抓住他的手臂,輕聲問:“怎麼了?”
霍司默一隻手摟她的腰,一隻手輕輕摩挲在依甯的唇邊,觸感很好,軟軟的。
想到中午的那個吻,他的手轉移到她腦後,俯身吻了上去。
感受到自己貼上她的唇時,她的身體立即抖了一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撫着她。
徐依甯這才平靜下來,全心投入到他的吻中。
礙于這還是在公共場所,霍司默也止于親吻她的唇,很快停下。
“不習慣我的吻?”霍司默低頭,對上她濕漉漉的雙眼,見她臉頰酡紅,又不由心神一蕩。
一個女人在你眼前的臉紅足以說明一切,很明顯,她對他并不是完全沒感覺。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才剛剛開始啊……”徐依甯輕咬下唇。
廢話,之前暗戀了這麼久的男人,突然真的成了你的男朋友,還親你吻你,當然會激動。
“看來以後吻你的次數可以增加。”霍司默眼中滑過戲谑。
徐依甯别過臉不去看他,隻是臉上的紅暈慢慢延伸到耳後。
霍司默輕笑,讓她自己慢慢适應。對于她的反應,他能夠理解。他們本就不是正常情侶,開始得太快,倏然親密接觸,害羞也在意料之中。
恢複正常後,兩人繼續往前走。
“今天下午,你是不是生氣了?”徐依甯糾結了一番還是問了,她不太相信霍司默因為“宣城”而生氣,他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她還知道啊。霍司默想,她既然選擇大方說出來,自己也坦然問:“為什麼寫‘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我們剛剛開始,你就覺得我不是你的依靠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徐依甯恍然大悟。“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之前……寫習慣了,以後會換的,寫‘摽有梅’好嗎?”
之前?難道是因為她前男友出國,所以才“不可休思”?
往事已矣,他不想吃前任的醋,畢竟自己也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