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哥大嫂家出來,霍司默坐在車裡,心裡一直想着依甯。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那天晚上兩個人都沒說好,都帶着氣。
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解釋。
這麼想着,霍司默已經撥出去了依甯的電話。
響了好久沒人接聽,到後面自動挂掉。
徐依甯睡得很沉,手機又調成靜音,所以根本沒有看到霍司默的電話。
等她醒來是聽到了門口的敲門聲,徐依甯緊皺着眉,手撫着頭坐起來。
隔着門傳來南柯的聲音:“甯甯姐,你睡了嗎?感冒怎麼樣了?”
徐依甯開了燈,吃力地下床去開門。“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沒聽見你敲門。”
南柯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不過甯甯姐,你臉色很差诶,吃飯了嗎?”
徐依甯搖搖頭,根本沒胃口。
“我給你帶了點粥,你喝點吧,這樣比較有精神。”南柯晃了晃手上的打包盒。
徐依甯虛弱地笑了笑,側身讓她進去,“謝謝。”
南柯伸手在依甯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驚訝道:“你額頭好燙,甯甯姐你發燒了!”
依甯自己摸了一下額頭:“是嗎?可能有點燒,一會兒就退了。”
“甯甯姐,你手機好像有來電。”南柯指了指一旁的手機。
南柯瞥見來電人,她瞪大了雙眼,霍司默?是她知道的那個霍司默嗎?
看到來電顯示,徐依甯糾結了一下,她不想兩個人吵架。
霍司默的來電一直響着,依甯輕歎口氣,接了起來:“喂?”
聽出她的鼻音,霍司默蹙眉:“感冒了?”
徐依甯聳了聳鼻子,避重就輕答:“有點。有什麼事嗎?”
“……什麼時候回來?”霍司默問。
“明天下午。”徐依甯答。
這個時候,南柯在一旁輕聲打斷:“甯甯姐,我去問問前台有沒有退燒藥吧。”
南柯用的是氣聲,按理說霍司默應該聽不清楚。但下一秒——“你發燒了?”
徐依甯扶額,擺擺手讓南柯自己去。“有點燒。”
霍司默在那頭輕歎一聲,語氣和緩:“甯甯,明天我讓程莞去機場接你,我們好好談談。”
聽他親昵地喊自己的名字,依甯咬着唇,這些天繃着的情緒驟然塌陷,一刹那眼淚奪眶而出,心裡又酸又澀。
徐依甯連忙擦掉眼淚,但很快臉上又濕潤。
想到還沒回複他,依甯無聲地呼吸了幾次,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顫:“好。”
“記得吃藥。”霍司默心裡的氣也随着她的答複消散,嘴角勾了勾。
南柯拿着藥回來,見依甯在喝着粥,于是把藥放在一邊。猶豫地問:“甯甯姐,你認識擎宇集團的霍總啊?”
依甯轉頭見南柯皺着眉,想說什麼。“怎麼了?”
“沒有沒有。”南柯瞟了一眼依甯,狀似無意地說,“我聽說霍總前兩天結婚了。”
徐依甯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怎麼知道的?”
“就是圈子裡都有人傳啊。”南柯觀察依甯的神色。
“嗯,他是我丈夫。”徐依甯說的時候心裡發甜,同時叮囑南柯,“不要告訴别人啊。”
“我靠,我的天——”南柯像被雷劈了一樣,雙手扶着額頭,緩了片刻,“甯甯姐,你藏得也太好了!”
“本來是想等辦婚禮的時候再告訴大家的。”徐依甯解釋。
“我不會說出去的!”南柯表忠心。
過了半小時,有敲門聲。
徐依甯問:“你還點了什麼嗎?”
“沒啊。”南柯一臉疑惑。“我去開門。”
“你好,是徐小姐的房間嗎?”一道溫和的女聲問。
“有什麼事?”南柯警惕地問。
徐依甯收到短信,喊道:“南柯,讓他們進來吧。”
她手機裡是霍司默的消息:我不放心,叫了醫生過去。應該到了。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套裙的女人,是酒店經理。她帶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士走進房間。
酒店經理自我介紹:“徐小姐你好,我是星宇酒店的經理,姓夏。這位是林醫生。”
徐依甯恍然想起,星宇酒店被擎宇集團控股,幕後老闆當然是霍家。
“麻煩你們了,夏經理、林醫生。”徐依甯請人坐下。
夏經理手上還提着一個木制食盒以及一個保溫盒。
“這是霍總為您點的餐食。紅棗粥、小菜和一些點心。”夏經理放在桌上。
同時,林醫生帶着聽診器在為依甯看診。
隻是受寒引起的發燒,林醫生開了一些常規藥後,便和夏經理離開。
霍司默點的東西太多,依甯吃不下,南柯分擔了一些。
南柯拿着魚茸糕,眨巴眨巴眼睛:“甯甯姐,你真的和霍總在一起了呀?”
徐依甯攪動勺子,瞪了她一眼:“你已經問第三遍了!要我拿結婚證給你看嘛?”
南柯擺手:“不用不用。”
說着,她又憨笑:“霍總對你真好,真沒想到,甯甯姐竟然是對家老闆娘!”
彼時徐依甯還在和霍司默發消息。
她對着林醫生開的藥拍了一張,發給他:“看診完畢,霍總記得付錢。”
霍司默回:“吃完藥早點睡覺,不許玩手機。”
“……”徐依甯撇嘴。
還沒想好怎麼回他,視頻電話已經打過來。
南柯非常有眼見,帶着一盤點心溜回隔壁房間了。
徐依甯清了清嗓子,再整理了一下頭發,确保自己雖然有病容,但沒有衣冠不整後,按下接聽。
“怎麼還坐着?”霍司默剛看到依甯,便發問。
徐依甯噔噔噔地跑回床上,蓋好被子。“可以了吧,霍總。”
“發燒39度,不知道去看醫生?”霍司默已經收到了酒店的反饋。
“睡着了。”徐依甯淡然道。
說完這句話,兩人之間忽然安靜下來。
之前的不歡而散還在腦海裡,徐依甯抿着嘴,眼神沒有和他對視。
霍司默凝視着屏幕裡的依甯,緩和着語氣:“很難受?”
生病當然難受,但依甯心裡憋着氣,這更加傷身。
“我吃了藥,想睡覺了。”徐依甯說。
霍司默點頭:“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