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兩人的誤會解除,徐依甯作為新媳婦進門,理應去霍家宗祠祭拜祖先。
霍家家族裡有專門管理祠堂的老人,挑了一個吉時,再準備祭祀的禮儀。
作為新人,霍家為依甯準備的是定制的紅色旗袍。
出發之前,霍司默和徐依甯已經在老宅住下。
在霍司默的房間裡,徐依甯坐在梳狀台前,周圍是專業的造型團隊在為她化妝。
今天她的身份是霍司默的妻子、霍家未來的當家主母,故而妝容偏向于端莊溫婉。
那件旗袍挂在旁邊,以大紅色綢緞為衣身,質地細膩、觸手溫潤。
當徐依甯換好衣服,走到衆人面前。
室内的所有人眼睛裡不自覺地發出驚豔的光,隻剩下一個感歎:這就是東方美的典雅!還有!霍太太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旗袍的剪裁極為精妙,貼合着依甯的身體曲線,曼妙身姿完美地勾勒。
徐依甯修長的脖頸線條流暢而自然,腰肢纖細輕盈,再到豐盈的臀?部。
徐依甯看到他們的表情,心想有這麼誇張嗎?
蓮步輕移,旗袍上的暗紋若隐若現。她走到全身鏡前,一位優雅矜持的女人立于面前。
确實很好看!徐依甯自己也覺得滿意。
敲門聲響起,有人開門。
霍司默走進來,目光也一瞬間定格在徐依甯身上。
她尚未佩戴任何名貴的珠寶,穿着也并不性感,卻美麗耀眼。
而徐依甯也轉過身,朝霍司默看去。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霍司默這麼想着,腳步未停,走到徐依甯面前。她的發已經盤起,隻差最後一隻簪子。
霍司默的視線落在桌上的盒子裡,一隻溫潤的珍珠簪子放置在裡面。
他拾起簪子,雙目認真,緩慢而鄭重地将簪子插進依甯烏黑的發間。
“很美。”霍司默的手下滑握住她的手,眼眸裡是靜深的情緒,帶着欣賞。
這麼直白的贊美,雖無誇張華麗的辭藻,卻莫名令徐依甯臉紅。
“快下樓吧,别讓爸媽等太久。”徐依甯拉着他的手。
霍家作為廣陽市百年大家族,宗祠的選址自然不含糊。背山靠水、左右護衛。
以霍家現任族長霍擎宇為首,其次是霍丕顯和蘭宜蓁。
長幼有序,主支在前,分支在後,由祠堂前分班站好,引入祠堂。
許德音是沒有資格來的,她并未入族譜。
而霍舟,她一向讨霍擎宇的歡心。知道霍擎宇不喜歡她們母女在人前活動,也主動退避了這些活動。
作為主角,徐依甯今天的位置會靠前一些,僅次于霍擎宇、霍丕顯和蘭宜蓁,在雨若前面。
這座宗祠可以明顯的看出年代久遠,高懸于門楣上的匾額有古樸厚重的味道,題為“霍氏宗祠”。
其上顔色雖有斑駁,但四個字卻剛勁有力,以雄渾的顔體書寫,每一筆都力透木背。
身旁站着霍司默,徐依甯小聲問:“難道每個人嫁進你們霍家,都是這麼繁瑣的程序嗎?”
那霍家人也太閑了!單單霍司默這一輩的分支弟妹就有幾十人,年紀相仿,婚嫁時間都相近。豈不是隔三差五就要開祠堂!
“不是,即便是大嫂進門,也沒有你的待遇。”霍司默解釋。
“嗯?”徐依甯疑惑。
“你是以後的主母,是霍家的主人之一。”
其意義自然不同。
規矩這麼……這麼嚴嗎?徐依甯心裡發虛。她還真承擔不起這麼重的分量。
吉時已到,開大門。
衆人安靜整齊地進入祠堂,期間無任何聲音,連腳步都是輕的。
進入院中,種有蒼松翠柏,白石鋪路。
正殿内挂有匾額,寫着“世澤綿延”四個字。旁邊一副對聯,寫道:“祖德巍峨,福澤千代源流遠;宗功浩蕩,業振九州世澤長。”橫批“源遠流長”。
匾額四周雕刻着精美的花紋,祥雲缭繞,瑞獸穿梭。
霍家衆人按照昭穆班序立定,霍擎宇這一支主祭,其餘分支陪祭。
左昭右穆,衆人一齊跪下。
大廳至院中一時竟無一膝空地,可見霍家人丁興旺。
祭禮結束,衆人以霍擎宇為首,轉而去祠堂後方。
祠堂後方是一處花園,亦設有餐廳。
宴席已經備好。
因是祭祀禮儀,菜色以素菜為主,且味道清淡。
席間亦有莊重肅穆之氣,不會有人敢喧嘩或嬉笑。
雨若屏着氣,貼着徐依甯的耳朵小聲道:“幸好霍司廷不願意接手,否則我不得累……累壞了!”
還好,雨若及時刹車,知道避谶。
“就這一次啦,除非你讓霍司默再娶一個。”徐依甯開自己的玩笑。
雨若佩服依甯的心寬:“還是算了,咱倆做妯娌也挺好。”
依甯感知到手被握住,轉頭看見霍司默意味深長的眼神,聲線淡然:“吃飯,不準說話。小輩們都在看着你。”
徐依甯挺直背,繼續優雅地用飯。
後知後覺,霍司默是不是聽到自己和雨若說話了?肯定聽到了!這人耳力向來好,上次隔着電話都能聽到南柯的氣音。
宗祠不遠處建有霍家别院,方便祭祀時有地方容人休息。
此時,别院裡熱鬧非常。
男人們聚在茶室裡,女人們則在花園裡品下午茶。
雨若貼着徐依甯坐,想到一事,問:“你收了多少錢?”
新媳婦進門,長輩都會給紅包。像霍家這種豪門,給的都很多。
徐依甯想到收到的那張卡,手還燙着。她向雨若比了個“一”,随即問:“你呢?”
“差不多,不過霍司默的錢包肯定比霍司廷厚。”雨若毫不在意地說。
徐依甯也知道她這是無心之言,笑笑:“霍律師不受黃白之物所擾,境界非我等所及。”
她們談笑間,一個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跑到依甯面前,眨着大眼睛,聲音稚嫩:“你就是新舅媽嗎?”
徐依甯有被萌到,彎了彎眼睛:“是呀,你是誰呀?”
同時拿了一塊奶糖遞給她:“舅媽給你一顆糖吃好不好?”
雨若對小孩不感冒,和徐依甯介紹:“這是霍司默的堂妹的女兒,叫小海棠。大名叫周海棠。”
“大舅媽,抱抱——”小海棠伸出雙手,朝雨若走去。
雨若不喜歡小孩,也不讨厭。
她抱小海棠在腿上,剝去糖紙,放到手心裡:“呐,吃吧。”
小海棠吃完一塊糖,眼睛巴巴地望着徐依甯。
“要新舅媽抱——”小海棠又伸向依甯。
小海棠長得粉嫩,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惹人喜愛。
況且,見雨若對小海棠的樣子,與她父母的關系應該是不錯的。
徐依甯将小海棠抱到腿上,語氣帶着哄:“小海棠,舅媽猜一猜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是不是小海棠生日在海棠花盛開的時候?”
小海棠點點頭,脆生生地說:“是呀,新舅媽好聰明呀。”
在她們不遠處的沙發裡,一道目光早就盯上了。
隻見霍司明的母親蘇櫻女士揚着聲音:“大嫂你瞧,你們新媳婦與小孩子多有緣分。看來,你很快能抱孫子了。”
霍司明被霍擎宇調到申江市好幾個月了,這次難得能借着祭祀的名頭回來一趟。
蘇櫻為兒子抱不平,當然要找一些不痛快。
蘭宜蓁對于這個話題是喜歡的,她早就想要孫子了。奈何雨若是個不怕長輩的,霍司廷又脫離霍家已久。
蘭宜蓁放下茶杯,嘴角淺幅度地向上:“那就借你吉言了。”
蘇櫻乘勝追擊:“是啊,你想想,萱萱和司默差不多大,萱萱都快生了,這司默才結婚,都慢好幾步了。”
夜瑾萱這個名字一出,在場衆人皆朝依甯遞了個同情的眼神。
誰不知道,霍司默曾經追求過夜瑾萱?
蘭宜蓁臉色有些冷,夜瑾萱一結婚,導緻霍家被人笑話好久。她現在不喜歡聽到這個名字。
見氣氛有些冷,蘭宜蓁作為女主人,适當圓場:“男人事業為主,現在有了媳婦,司默也能更好地把心放在集團事務上。”
結果,蘇櫻的臉色變難看了。
蘇櫻不想忍這口氣,對徐依甯道:“甯甯呀,今天累壞了吧?聽說你的家庭比較簡單,想來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面。以後啊,要多叫你婆婆帶你去參加什麼時裝周啊、宴會啊,讓她好好教教你。總不好讓未來主母什麼也不懂。”
蘭宜蓁臉上未有波瀾,她冷靜地聽蘇櫻講完,一邊品了口茶。
随後,對着蘇櫻說:“小瑩,什麼時候回申江?”
蘇櫻臉色大變,僵着臉,幾秒後,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離開花園。
徐依甯不解,問雨若具體情況。
“霍二叔生前有個很喜歡的女人,名字裡有個瑩字。偏偏二嬸的小字也是這個,她知道後再也不讓人這麼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