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什麼?”沈奉鈞的眼神認真起來。“當心肝啊,舟舟不知道嗎?”
和他說不到一處去,三句話有兩句都是哄人的甜言蜜語。
霍舟下意識就要走,可想到剛剛他說的話,腳步頓了一下,坐到椅子上。
沈奉鈞的心被她這一系列的動作搞得七上八下的,最後看她那一停頓,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坐過去拽住她,狠狠吻下去:“舟舟好可愛。”
廣陽市昨晚下了小雨,又加之四月底,玉蘭花開得正盛,今早起來有些冷冽的草木芬芳。
徐依甯裹緊大衣,加快腳步走到小區門口。
蘭宜蓁的車已經等着她了。
“媽。”徐依甯上車後,和蘭宜蓁打了招呼。
“嗯。”蘭宜蓁輕點頭,和司機說,“走吧。”
車子停在廣陽市大劇院門口,今天是要來挑選宴會上的節目。
老人的壽宴,對于節目還是有很多要注意的。
“這個《天女散花》就不要了,‘散’不太好。”
蘭宜蓁面容嚴正,仔細斟酌。
“至于這個《禦碑亭》麼……”
蘭宜蓁臉已經有些拉下來,語氣也并不很好的樣子。
“媽,不如《禦碑亭》放在讓客人點戲的單子裡?”徐依甯提議。
“《禦碑亭》雖和壽宴主題不搭,但一向很受觀衆喜愛的。”
蘭宜蓁看了一眼徐依甯,語氣有些勉強,說道:“雖孟月華是記挂妹妹,又因避雨才和柳生春獨處一室,但也不能怪王有道懷疑。這出戲……好吧,起碼結局是好的。”
結局是好的嗎?徐依甯心裡默默反對,王有道不問清原因懷疑妻子,甚至要休妻。
即便後來王有道知曉了真相,回去找回孟月華,可那又怎樣?
疑窦暗生,王有道此人,也不算君子。
“其餘的節目,先看看吧。”蘭宜蓁将節目單放到桌子上,吩咐劇院的經理。
“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讓他們上台。”經理笑着答。
戲台上,化好各自角色妝容的演員們依次在舞台上唱起來。
戲曲,以歌舞演繹故事,卻又遠離生活本來的平淡。
如今戲曲随着時代變遷,慢慢淡出大衆市場,但還是有懂它真正底蘊和真正魅力的人在支持它。
這是有靈魂、有個性的一種藝術,它會不朽。
欣賞完節目,蘭宜蓁篩選了幾個節目作為必定節目,剩下的放在由客人挑選的節目單子裡。
“依甯,司默怎麼突然飛去美國了?是海外業務有什麼情況?”
在送徐依甯回去的路上,蘭宜蓁問起霍司默。
霍司默早已找好說辭,徐依甯低聲細語:“司默的大學同學婚禮,他去随個禮。”
蘭宜蓁眼中雖仍帶着懷疑,但沒再多問。“你是他的妻子,要多關心他的事情。”
“我記下了。”徐依甯老實應下。
蘭宜蓁對徐依甯聽話的态度很滿意,嘴角不再繃着。
下車後,徐依甯目送蘭宜蓁的車消失在下一個轉角,看了看遠處灰暗的天空,轉身進了小區。
家中寂靜一片,徐依甯脫掉外套,癱在沙發上回會兒神。
也不知道霍司默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徐依甯起身,走到客廳的陽台,那兒有他養的綠植。
想到霍司默去美國那天,徐依甯一起床就看到他留下的便簽:記得幫我澆水。
徐依甯嘴角帶着笑,拿過一旁的灑壺和噴壺,依次按他提到的注意事項澆好水。
做完領導留的作業,徐依甯雙手背在身後,走回客廳。
晚餐依甯做了清蒸鲈魚片和海帶肉丸湯,再加一份蒜蓉青菜,一個人的晚飯也要好好吃。
拍好照片,給遠在美國的霍司默發過去。
“挺豐盛。”霍司默很快回複過來。
徐依甯震驚:你怎麼這麼早起床?美國那邊還在大早上吧?
霍司默回:嗯,我在國内也這個點起。
……那倒是。徐依甯囧,放下手機吃飯。
霍司默發來了視頻通話,徐依甯放下筷子接起來。
“怎麼啦?”
第一次和他視頻,徐依甯的心莫名有些緊張,不知不覺看進他眼中,與他眼神交彙。
霍司默此時手邊放着幾片吐司和煎好的雞蛋,還有一杯牛奶。
簡單的一件白襯衫,未打領帶,最上邊的扣子也沒扣上,露出一片鎖骨。
直至一聲輕笑拉回徐依甯一動不動的目光,她的臉慢慢紅了。
“這是你住的地方嗎?”
徐依甯看向他的背景,後面是開放式的廚房。
“嗯。之前的公寓。”
霍司默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飯,微皺的眉頭表現出他對這頓飯的成見。
“自己煮的早飯?”徐依甯還不知道他會下廚。
“随便煮的,不過——很難吃。”霍司默不留情地吐槽自己。
徐依甯笑出來,安慰他:“将就一點,等回來我給你做大餐。”
“很快,已經在和對方的人在談判。”霍司默簡潔回答。
“我家先生這麼厲害?”徐依甯揚眉,玩笑着說。
“Of course.”霍司默亦柔聲回答。
徐依甯低頭微笑,拿起勺子慢慢喝湯。
于是兩人,一個西半球一個東半球,一個早餐一個晚餐,一個西餐一個中餐,這麼雲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