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疲憊,加上和江年以周旋演戲,霍舟在無人之處卸下面具,面無表情地走回酒店。
沒想到,剛走到電梯口,看到那裡站着的沈奉鈞,霍舟全身僵硬起來。
周圍還有其他人,見到霍舟,客氣地打招呼:“霍小姐。”
站在那裡的沈奉鈞朝着這聲音看過來,眼中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
沈奉鈞隻是看了一秒,很快轉過去,盯着下降的數字。
電梯很快降到一樓,霍舟随着大家一起進去。
不知是否是她心裡有鬼,總感覺後面有道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而她,也不敢回頭看。
霍舟住在高層,最後電梯裡隻剩下了她和沈奉鈞。
她不敢回頭,更不肯擡頭看向眼前反光的玻璃,隻怕會撞上他的目光。
電梯繼續往上升,一時寂靜無聲,仿佛空氣被凝結。
忽地,霍舟聽到背後傳來聲嗤笑:“怕我?”
霍舟下意識擡頭,撞見沈奉鈞緊盯在她身上的灼熱的眼光,她舔了下唇瓣答:“為什麼要怕你?”
說完,她的樓層已經到了。霍舟不欲與之糾纏,擡腿就要出去。
沈奉鈞眸光一閃,伸手拽住她往後一拉,将電梯門關上,而她也順利地到了自己懷裡。
沈奉鈞低頭在她頸間嗅着,開口時語氣中含着薄怒:“剛剛約會回來?”
霍舟立刻警覺地離開他的身體遠遠的,質問道:“你幹什麼?我們已經說好了,你自己也同意的。”
她伸手去按自己樓層的數字。
但沈奉鈞的那一層先到了,他不由分說地拉着霍舟往外走,同時提醒她:“你可以喊,反正這一層都是認識你我的人,我不介意提前公開。”
霍舟掙脫不開他,咬着唇,暗罵這人絲毫不講道理,又惱怒自己剛剛一看到他就應該躲得遠遠的,不該送上門。
到了沈奉鈞的房間,剛進門,他低頭按住霍舟,貼在她的唇上,強勢地撬開她的齒關,與她唇舌交、纏。
一室黑暗,兩人的動作未停,隻能聽見霍舟來不及喊出聲的呻、吟,以及他們急促的呼吸聲。
等沈奉鈞吻夠了,放過她的舌頭,細細地吻她的唇角,忍不住低笑:“想你了。”
霍舟原本對他怨念頗多,可聽到他無奈妥協的話,心中濺起波瀾。
想到兩人的關系,霍舟出言點醒他:“我們分手了,你自己說的。”
沈奉鈞見她眼中明明還意亂情迷,可這張嘴說出的還是那麼讓他不高興的話,低頭再次吻上去。
這次吻得更兇,連吮帶咬,直到霍舟快要呼吸不過來,他才停下。
“分不了。”沈奉鈞賴賬。“就要你。”
纏着她親了幾分鐘,沈奉鈞的心裡總算把這兩天落寞的情緒發洩了幾分。
而後他直入主題,“寶寶,你當年為什麼回國?”
霍舟想到往事,神色一斂,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忘記了?不是你威脅我要公開?”
“我沒有。”沈奉鈞眼神溫柔,牽着她的手不肯放。
霍舟幹脆地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去開門:“沒什麼問題就好,我先走了,再見。”
出人意料地,沈奉鈞并沒有像以往一樣阻攔,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霍舟心裡有一絲異樣,他終于打算放棄了嗎?
想到今天他提起的很快要回美國,那他們應該又要好幾年不會見面。
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添上幾分失落。
就在霍舟要出門的那個瞬間,她的手抓着冰冷的門把手,指尖都被刺痛,一直蔓延到心裡。
霍舟忽然覺得雙腿沉重地讓她無法再多邁出一步,而身後熾熱的眼神也一直黏在她身上從未離開。
等他徹底忘記她,沈奉鈞也許會和認識她以前一樣,無拘無束,潇灑恣意,快意人生.
那段慘痛的經曆隻有她一個人沉溺其中就好,再糾纏下去,沈奉鈞遲早會知道真相。
想到這裡,霍舟邁開腳步,快步走出房間,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沈奉鈞在後面無聲地自嘲,垂着眼眸,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忽然很想抽一支煙,不然這他媽該死的苦澀無處排解。
沈奉鈞認命般閉上眼,嘲諷的笑意将他的嘴角扯着,還是一樣啊。
舟舟還是毫不猶豫地離開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也是人,也會心痛,每一次的挽留被推開都會将他的心撕扯得四分五裂。
沈奉鈞按住雙眼,沉沉地吐氣。霍舟在這段感情裡太自由,來去自如。
五年前走得幹脆,現在隻會更灑脫。
可他,總是想要牢牢地抓住她,最後什麼都抓不到。
早晨,徐依甯緩慢醒來,躺在床上沒動。
等到神志清醒,她起身去洗漱。
霍司默昨晚有和她提過,今天有事,不在家。
看樣子,他已經去忙了。
徐依甯換了家居服,走出房間。
停留在樓梯口,徐依甯發現台階上鋪滿了手工羊絨地毯,一些尖銳的角落也都做了處理。
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徐依甯心想,這難道是霍司默找人做的?
客廳裡有一些聲音傳來。
是她的婆婆蘭宜蓁:“你們要照顧好她的飲食,這是我讓人拟定的孕婦食譜。還有,太太要出門的話,也要跟着,不能讓她一個人外出。”
徐依甯聽到這裡,走進去,揚起笑:“媽,您來了。”
見到依甯,蘭宜蓁立馬起身,笑得和藹:“甯甯,快坐下。”
蘭宜蓁拉過她的手,眼睛停留在依甯的肚子上,眼角藏不住的笑意。
“方姨,把炖好的烏雞湯端一碗過來。”
“甯甯,和媽媽回家裡住吧,這樣也方便我照顧你。”蘭宜蓁握着徐依甯的手,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