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宇離世,衆人都人心惶惶。
還好後事早有準備,蘭宜蓁鎮靜地聯系殡儀館,先舉行入殓儀式,再擇期進行哀悼會。
霍司默有條不紊地安排一系列的事項。
霍司默聯系老爺子生前聘用的林律師,把遺囑确定下來,握在手裡。
接着,霍司默以擎宇集團CEO的身份在官方發了訃告,确定喪儀的時間地點。
葬禮在霍擎宇去世的第五天,其間霍司明多次想要找霍司默的事,想要回遺囑,都被霍司默擋回去。
葬禮還算平穩地結束。
霍家衆人聚集在壽山老宅,說是要一起守到老爺子頭七。
衆人各懷鬼胎,霍司默讓徐依甯在樓上休息,避開這些雜亂的事。
霍司默穿着黑色衣服,端着一碗粥進來。
他的臉色不太好,眼底一片青色,下巴處的胡茬冒了出來。
他把粥放在依甯面前,勉強一笑:“喪禮上的東西不好吃,我讓廚師另做的粥,你喝一點。”
徐依甯知道霍司默這幾天根本沒有合過眼,晚上他要守靈,白天不僅要處理集團的事情,還要防止有人趁亂打劫。
而她什麼也幫不了,隻能聽話的服從他的安排。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等一下我叫你起床。”徐依甯心疼地看着他。
霍司默按了按太陽穴,搖搖頭:“沒事,一會兒還要下去和叔伯議事。”
徐依甯拉着霍司默坐下,幫他按摩肩膀和後背,細聲道:“那我幫你按一會兒,你閉目養神幾分鐘也好。”
霍司默嘴角略揚,靠在椅背上,任她在自己肩上揉捏。
這兩天高度緊繃的神經總算能稍稍放松片刻。
隻是他這難得清閑下來的五分鐘也很快被打擾,聽見敲門聲時,霍司默已經将要睡着了。
徐依甯按住他,說:“我去開門,你先喝粥,我不餓。”
徐依甯打開門,見一個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在門口。
“二少夫人,二少在嗎?”男人問。
徐依甯很快想起來,他叫華升,是霍司默手下的人,曾在擎宇集團見過幾面。
她側身讓他進去:“在,進來吧。”
霍司默沒有喝粥,而是把依甯放在一邊的果汁喝掉了。
他見華升來尋,問:“樓下有事?”
華升看了一眼依甯,猶豫着。
“看什麼?說。”霍司默不耐煩地道。
華升也知道自己越界了,咽了口口水道:“三少在樓下和集團的董事嘀咕,說您私藏遺囑,隻怕是想私吞财産。還說夫人仗着懷有長孫,不敬長輩,也不出面和他們問好。”
霍司默沉吟片刻,對依甯說:“你去許婆婆房間陪她說會兒話,我先下樓。”
“要不然我還是一起下去吧,我身體沒什麼問題。”徐依甯不想讓他被人指責。
“不用,我能處理。他們争起來,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脫身的,你好好休息。”
霍司默握了握她的手,起身和華升一起離開。
他在她手心留下的溫熱很快散去,徐依甯抿了抿嘴,把粥喝掉。
霍司默在大廳門口就已聽到了一些細碎的聲音。
他冷着臉,三兩步走到大廳裡,寒凜的目光不經意般掃過衆人。
等聲音全都消失,肅靜下來,霍司默走到客廳主位坐下。
最先發問的是霍家的一位堂伯霍臨仕,為人素來剛正。
他皺眉低聲問霍司默:“司默,剛剛司明所說,遺囑之事,你準備什麼時候告知大家?”
霍司默清楚這個大伯向來公平做事,現在詢問并沒有責怪或是懷疑。
霍司默低眉答:“堂伯,現在喪儀剛結束,等末尾都處理完,我自會讓林律師把遺囑宣讀給大家。”
“林律師?”
霍大伯心裡的疑慮瞬間消失大半,因為林律師是霍擎宇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
“好,你考慮的也對,等塵埃落定再宣讀也是一樣的。”
瞥見另一邊蠢蠢欲動的霍司明,霍司默轉過目光,按下不屑。
“空口白牙,誰敢亂安罪名?”
一道威嚴渾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一個身材高大、身穿軍綠色制服的偉岸男人臉色肅穆,目光巡視了一圈在場的每個人。
他步履穩健地走進來,身後跟着一個軍官以及蘭家的後輩。
一見到此人,衆人的氣焰瞬間收斂,低頭問好:“蘭參謀長好。”
霍司默也主動打招呼:“舅舅。”
此人是蘭宜蓁的兄長蘭省霖,目前任軍中總參謀長一職,兼任總政治部主任,同時他肩膀上肩章的金色枝葉三顆金星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閉嘴。
蘭省霖見到堂上霍擎宇的黑白照,眼眶微紅,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拜禮。
“遺囑一事,有律師,有公證,有流程。你們這群人,在瞎擔心什麼?”
禮畢後,蘭省霖走到一旁,開口便自帶凜然正氣。
蘭宜蓁原本在旁邊一言不發,自蘭省霖到場說話後,腰杆挺直了些,冷冷地看着霍司明。
“參謀長說得對,我們也隻是擔心霍董的身後事。但司默一直是掌管擎宇集團的,這件事我們都是公認的。”
其中一人站出來,賠着笑答。
從進門到現在,蘭省霖連個眼神都沒遞到霍司明那裡過,他目光銳利地盯着那人:“你們生意場上的事,我管不着。但如果有人污蔑我的外甥,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氣氛一時緊繃起來,霍司明身後一直被人按着肩膀,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蘭省霖轉過去看霍司默,臉色略緩了點:“我剛從外面回來,來祭拜霍老。事情還很忙,現在便要走了,你送我出去?”
霍司默颔首,伸手道:“舅舅請。”
蘭省霖朝妹妹遞了個眼神,轉頭出去。
走到園子裡,三人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