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初霁聽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答：“哦。”
外面的雨還未停歇，徐依甯愣神，對賀初霁說：“過兩天我要去廣陽市，如果還沒有天晴的話，等我回來再練車吧。”
賀初霁拿了塊果幹遞到嘴裡，點頭：“行。不過，你去廣陽市幹什麼？”
徐依甯搪塞道：“去辦點事。”
說完看了看時間，提醒賀初霁：“還不回去複習？小心拿不到獎學金，你爸又扣你生活費！”
賀初霁一臉莫名，無奈站起身，往外走：“好好好，我這就回家。”
十天後，三月十二日，植樹節。
兩年前，她生下一個孩子。
手機裡收到一則新消息，徐依甯打開一看，是她大學的學長發來的消息：“依甯，新學期依舊一周兩節的經濟學課程？”
江叢西是徐依甯的大學學長，後考到申江大學讀研，畢業後留校當老師。
兩年前，聽說徐依甯來申江市後，江叢西邀請徐依甯做申江大學的外聘老師。
徐依甯回複：“可以。”
江叢西下一秒直接打電話過來。“依甯，你一直在申江？”
徐依甯百無聊賴地用勺子舀湯，答：“今年我爸媽過來，所以在申江待了很久。”
江叢西沉默了一會兒，他記得去年過年依甯也找了個理由留在申江市。
他聽說徐依甯離了婚，後面才移居到申江市的。
他是心疼她，一個人在申江，孤苦無依的。
江叢西有些懊惱，早知道便大膽一點，邀請依甯過年去他家吃飯。
“學長？”徐依甯見他沒說話，詢問了一聲。
“啊，沒事。依甯，你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徐依甯婉拒道：“最近天氣太涼，我怕冷，不想出門。”
江叢西想了想，依甯的确總是穿的很多。
“好，你注意保暖。”
“嗯。謝謝學長。”
烏雲散盡，陽和方起，自雷雨天氣帶來的陰霾消失。
在徐依甯臨行前，賀初霁領着徐依甯去了遠離市中心的僻靜公路練車。
賀初霁還算比較耐心，且經驗确實豐富，徐依甯也漸漸上手起來。
這一片道路寬闊不說，車流量也小，非常适宜新手上路。
“我們開到哪兒返回啊？”徐依甯詢問老師的意見。
不過老師好像沒注意她的問題。
徐依甯非常快速地瞟了副駕一眼，發現賀初霁盯着前方某處。
順着他的視線看，一輛白色小車停在路邊，打着雙閃，車主站在不遠處。
徐依甯像是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忍不住嘴角上揚，裝作不知情地說：“賀老師，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賀初霁收回目光，說：“停一下。”
車子正好停在那輛白色車的車主面前，車主是一位年輕小姑娘，身穿米色薄款風衣。
不過，年紀雖輕，卻仿若有一股沉穩不驚的氣質。
随着他們副駕的窗戶降下，女孩面上不動聲色，眼神輕輕落在賀初霁身上，随後看向别處。
“呵呵，黎小姐啊，怎麼在這裡呢？”賀初霁語氣不善地說，瞥了一眼她的車，“喲，車子抛錨了？”
黎明昭懶得理賀初霁的陰陽怪氣，沒回。
徐依甯忍住笑，對黎明昭說：“明昭，我們載你一程，上來吧。”
黎明昭是經濟管理系的，修過依甯的宏觀經濟學，并且課後交情不錯。
“姐，你幹嘛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弟！”賀初霁忿忿不平。
黎明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領依甯的情，坐到後排。“謝謝姐姐！”
他們三人停在路邊，等黎明昭叫的拖車來了後才離開。
“姐姐，你這是去哪裡？”黎明昭問徐依甯。
“我剛拿到駕駛證，讓賀少爺陪我練練。”徐依甯答。
黎明昭看都沒看賀初霁，對徐依甯說：“下次我陪你來練吧，靠譜點。”
“說什麼呢？”賀初霁忍不住開口。
“誰不靠譜了？和你出來練車？别又抛錨了！”
徐依甯努力地憋住笑意，這兩人，一見面總是掐，往對方身上扔刀子，水火不容般。
不知道黎明昭又說了什麼，賀初霁發狠地警告：“黎明昭！你現在可是坐在我車上！小心我把你扔路邊，看你怎麼辦！”
黎明昭不想和他一般計較，低聲說了句“幼稚”，就坐回原位上了。
“明昭，你這是去哪裡？”徐依甯關心地問了一句。
黎明昭答：“我奶奶在山莊，過來陪她。”
“你和你奶奶感情真好。”徐依甯客套地回。
“咳咳，姐，看路，别瞎聊天。”賀初霁适當地插話。
徐依甯意識到自己可能的失言，自覺轉移話題：“後天我去廣陽市，要帶點好吃的給你們倆嗎？”
聽到這話的黎明昭眉眼一動，沒立即出聲。
“行啊，你看着帶吧。我不挑。”賀初霁聲調微揚。
“姐姐，你也要去廣陽市嗎？”黎明昭問。
“嗯，你也要去？”徐依甯問。
副駕的賀初霁看向後視鏡，黎明昭仍舊一副沒什麼情緒的樣子，答：“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徐依甯有些驚訝：“你一個人去嗎？”
“嗯。不過，我大姐也在廣陽市。”黎明昭答。
此時，天空飄了點小雨，依稀看得見遠處的天烏雲密布，像是要下雨。
徐依甯擔心自己技術不夠，對賀初霁說：“你來開吧，待會兒要是下大雨，我不行的。”
賀初霁收回視線，點點頭。
兩個人換了座位，賀初霁開車比依甯熟悉，車速也更快。
“姐，我覺得我那個考試可能還是有點懸。”賀初霁忽然說。
奇怪了，徐依甯腹诽，明明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考得過。
“我估計老賀又得唠叨我，要不我和你去廣陽市，避避風頭？”賀初霁提議。
徐依甯立刻懂了，偏過頭，緊抿着唇憋笑。
“……行。”徐依甯努力不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