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抱着霍司默,說:“我要等爸爸回來吃。”
霍司默把安安放在寶寶椅上,拿起筷子,輕快地說:“爸爸也還沒吃呢,安安和我一起吃吧。”
吃着吃着,安安苦惱地說:“爸爸,阿姨今天做了豆腐,我可以不吃嗎?”
霍司默失笑,安安從小不愛吃豆腐。
“我們再試一口,如果你還是不喜歡這個味道,就不吃了,好不好?”霍司默溫柔地問。
“好吧。”安安嘗試着吃了一口,然後堅決的搖搖頭,“爸爸我不要吃豆腐了。”
霍司默不想勉強,把他餐盤裡的豆腐夾走,指着餐盤:“那你再吃一點秋葵吧。”
“綠色星星嗎?”安安指着餐盤裡,阿姨為了美觀切成星星狀的秋葵。
“對。”
吃過飯,霍司默陪安安玩了一會兒積木。
等到時間差不多,便讓阿姨帶安安去洗漱睡覺。
客廳安靜下來,霍司默收拾好安安的玩具,起身出門。
現下時間還早,正是外出玩樂的最好時機。夜風徐徐,穿梭于樹葉間隙。
霍司默開着車,按照心中那條熟谙的路線行駛,停在公寓樓下。
霍司默望着這座樓宇,有些失神。
兩年前,他和依甯之間确實存在問題,而那些問題,他暫時沒有辦法解決。
當時依甯的狀态太差,離開他或許真的會更好。
但是離婚,他從沒想過。
與此同時,徐依甯獨自在家。
黎明昭還在大姐那裡,賀初霁也在外面和朋友玩耍。
即将要和孩子見面,徐依甯不免緊張。
這兩年,她從沒見過安安,隻在媽媽和雨若傳來的照片和音頻中了解安安的成長。
盡管依甯也有托媽媽送去一些衣服和玩具,但和親身陪伴總是不同。
對此,她很愧疚。
但兩年前,她真的心力交瘁了。
在自己的靈魂都要破碎的情況下,她沒有辦法再照顧好一個孩子。
面對霍司默的緊逼,徐依甯瀕臨崩潰。
她清楚霍司默利用自己的不忍,制造了一個輿論戰,沒法狠心離婚。
徐依甯同意了,同時也在她心上插上最後一刀。
沈敏以為離婚對依甯的打擊太大,便提議她去申江市調養散心。于是她在那裡待了兩年。
思緒漸漸回轉,手機響起,是霍司默打來的。
徐依甯猶豫幾秒,還是接通。
“我在樓下,下來吧。”霍司默先開口說道。
“這麼晚了……”徐依甯遲疑着說,看向時間,剛剛過九點。
她又有些心虛,說:“有什麼話就電話說好了。”
“你不是想見安安嗎?”霍司默反問道。
徐依甯噤聲,起身說:“好吧。”
入夜了,徐依甯披了件外套下樓。
遠遠地,徐依甯看見他站在路燈下,穿着件深色大衣,顯得身形挺拔高大,器宇不凡。
這一幕忽然讓徐依甯想到某年除夕子夜,霍司默曾穿過半個城市到她面前。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站在車子旁,等待她下樓。
曾經的回憶襲來,令徐依甯的心變得柔軟。
她走到霍司默面前,主動問:“安安呢?你沒把他帶來?”
“太晚了,他已經睡了。”霍司默垂眸,目光停留在依甯臉上。
徐依甯不知道該說什麼,轉移了目光,看向旁邊。
“明天到家裡看他吧。”霍司默打斷了依甯的沉默。
這話讓徐依甯心裡升起喜悅,隻是……要去那個家嗎?曾經她和霍司默耳鬓厮磨過的地方。
“我可以帶他出來嗎?”徐依甯問。
“明天上午他有外語課,老師會到家裡上課。”霍司默淡聲道。
似乎看出依甯猶豫的緣由,霍司默出言道:“我明天會很忙,沒有時間旁聽,你陪着他吧。”
徐依甯點點頭,這樣會避免很多尴尬。“好。”
說完了孩子,霍司默再次安靜地看着她。
她的面容和兩年前并沒有太大差别,隻是眼中更平靜,也更從容。
“隻有對安安的話,關于我,沒有要問的嗎?”霍司默輕輕地問。
徐依甯的眼神依舊不曾和他對視,盯着他的衣領的位置。
他們很久沒有這麼近也這麼安然的說過話了。
這令徐依甯心頭一顫,語氣恍惚:“聽說你過的不錯,你曾經想要的,都已經實現了。”
“實現了麼?”霍司默反問道,語氣中帶着些苦笑。
“那你怎麼還不回來?”
徐依甯怔住,這話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談話中。
她壓下心裡那些雜亂的感覺,說:“明天我會早點過去,先這樣吧,再見。”
她轉身便要回去。
可是她的手立刻被抓住,身後的溫熱貼上來,霍司默的聲音響起:“甯甯——”
徐依甯沒有回頭去看他。
下一刻,霍司默的力道忽然全收,聲線平和:“……晚安。”
徐依甯快步往回走,她不知道剛剛霍司默要說什麼,卻臨時停住。
下意識地,她并不願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