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叁

沈煜淵聞言猛地擡起頭，手腳并用的從櫃中爬出來，還跌了一下，跪坐在她面前，睡意散的一幹二淨，雙手抓着她的裙擺，雙眼彎成了月牙狀，滿眼的歡欣雀躍：“當真？！”

林月瑤被他這番摸樣整的甚是不解：“這事還能騙人嗎？怎的你這般激動？”

沈煜淵不停地輕扯她的裙擺：“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好了好了”林月瑤被他煩的沒脾氣，說出了實情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心裡懸着的那顆大石頭終于能放下了，轉個身和林月瑤貼着坐在了一起，将腦袋擱在了她的肩上。林月瑤不禁在心裡搖頭，但終還是不忍冷着他。她捏起他的臉，看着他吃痛的樣子，嘴角勾起，笑道：“怎麼像隻貓兒似的。”

沈煜淵嘟着嘴，捂着那片被她捏紅的臉，一頭栽倒在了她的腿上，語氣黏糊糊的說道：“若我真是隻貓便好了，可以每日都和阿姐在一起，還能卧在阿姐的膝上睡午覺。”

她推了推他的腦袋，嗔罵道：“瞧你這般癡樣，不過，雖說你的親事不急，但你自己也該多留意着，若是能在有利于我們的情況下，還能挑個兩情相悅的是最好。”

沈煜淵把臉埋着，沒有搭腔。林月瑤權當他是害羞了，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

翌日，沈煜淵才剛下朝，連朝服都未來的及脫。楚靜姝便直接無視了門口的小太監，未曾通報便闖進了内殿，門口的太監們也不敢攔，畢竟那是皇上的表妹，又不會是刺客。

“陛下！小女想明白了！”

她一把掀開了珠簾，徑直走進了内殿。

但映入眼簾的，卻是衣裳半解正在更衣的沈煜淵。沈煜淵也被吓得怔在了原地，雪白的裡衣已經半脫，露出大片冷白的腰腹，肌肉紋理緊實，沒有一絲贅餘。楚靜姝一時間便呆住了，然後目光上移，對上了沈煜淵茫然的臉。

兩個人一下四目相對，互瞪了約有半分鐘，最後是沈煜淵先叫了起來：

“啊——————！”

于是當林月瑤回來時，看到的便是沈煜淵和楚靜姝兩人以一個極其疏遠的距離坐着，一個坐在茶案前，另一個便坐到了圓桌旁。隻辛苦了宮女，倒茶要兩頭跑。兩個人都耷拉着腦袋，誰也不肯擡頭，像是在躲鬼一樣回避着彼此的視線，也不知道來人了。

林月瑤不解出聲道：“這是怎麼了？”

此話一出二人同時擡頭，都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看向了她，尤其是沈煜淵，直接就撲了上來，上挑的眼尾泛着異樣的紅，雙眸中似是含了千般委屈無人可訴。

他抱着林月瑤的腿，在楚靜姝宛如看見泰山崩塌的眼神中“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還一邊哭喊道：“月瑤——！我的清白啊——！！！”

“什麼？”林月瑤看着哭成一團的沈煜淵，疑惑的把目光放在了楚靜姝的身上，楚靜姝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驚訝，她眼神慌亂的擺着手，手忙腳亂的一會指沈煜淵一會指自己，嘴裡着急的幾乎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不是、他、陛下！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不該擅闖紫宸殿，我甘願受罰。”

“罰什麼？罰你非禮了我嗎？！那我的面子往哪擱啊？！”

你要是真想要面子最起碼小聲些啊……

林月瑤無奈的想着。

沈煜淵哭的滿臉眼淚，活像個被歹徒欺負了的小媳婦，抱着林月瑤的腿不肯松。“月瑤——”

“好、好了”那麼大一個人挂在林月瑤的腿上，讓她幾乎站不住：“好了，有什麼起來說。”

就這樣，在楚靜姝真誠的悔過以及沈煜淵的添油加醋中，林月瑤大緻明白了這場鬧劇的原因。

她坐在圓桌前，兩人一左一右的把她夾在中間，沈煜淵抱着她的胳膊，看着楚靜姝的眼神中透着不滿。林月瑤見狀直接将手抽了出來：“行了，這事鬧大了對楚小姐的名聲無益，再說了你是男子，無論如何外頭的人都不會對你多加苛責，還不如就此罷了。”

聽她如此說，楚靜姝也不由得抱住了她的另一隻胳膊，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哪怕隻見了林月瑤幾面，但她還是隐隐發覺出還是這個人靠譜些，也不自覺的依賴起來。

“嘿你——”沈煜淵看着楚靜姝倚靠着林月瑤就來氣，但又不好當着林月瑤的面發作。氣氛焦灼之時，林月瑤主動問起了楚靜姝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