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聽便來氣,“這群人真讨厭,而且最後走的時候還要說些奇怪的話。”
“成王沒有帶大隊人馬入京,也許是為了不引起注意悄悄入宮面聖。”池珝緣隻是心中對此有些猜測,但她無法斷定皇帝此舉将人喊回來究竟是要做什麼,傳位于盛玉?這幾乎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還找到這裡,感覺是特地來找夫人的。”春桃對成王與池珝緣的傳聞也知曉一二,她不禁對此感到憂心,不知道這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而池珝緣從沉思中略擡眼,就瞧見一旁站着的小朵神情似乎有些許凝重,但他觸及她的目光便恢複往日的平靜,垂下眼簾靜靜站立着。
待早膳吃完後,池珝緣想要臨走前再去街上走一圈,但是小朵聽到這個事情後便請她稍等下,不知去何處很快便尋了一個帏帽回來。
他道:“此處魚龍混雜,夫人還是小心些。”
池珝緣戴着帏帽,隔着一層白色的薄絹看向四周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還是戴着,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夫人,這裡真的好多新鮮玩意。”春桃忍不住四處去看,而小朵則亦步亦趨跟在池珝緣身旁,目光警惕看着四周。
池珝緣和春桃正在攤前看着一些未曾見過的小玩意,正回頭想和小朵說話,可她回首時身旁的人卻不知何時消失了。
“……”
池珝緣覺得有些奇怪,但同時有一種熟悉感知到危險靠近時的不尋常。
她低頭看向無所察覺的春桃,再擡眼手輕掀開眼前薄絹的一角,透過這道口子望向人來人往的街道,注視着這些人的神情,她仿若好像看到他們面上挂着的是一副虛假的面具,時不時眼神餘光輕轉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池珝緣道:“春桃,你待會買完東西先回馬車上等我。”
“诶,夫人?這樣很危險,我不能離開你。”春桃立刻将手上挑好的東西放下,此刻她也發現他們之中少了一人,“小朵怎麼不見了?”
池珝緣手放下薄絹,心中歎了一氣,“看來我們的行蹤不止是成王知曉,究竟有多少人盯着春芳苑。”
從出來京城之後,她的行蹤就已經被那些人所盯上,可如今的自己還有什麼價值能夠被他們這樣觊觎,亦或者那些人要的隻是自己的性命。
小朵。
池珝緣猛然想到不知行蹤的少年,心中這種不安感更加嚴重。若是如此,那麼小朵是否剛剛在驿站時就有所察覺。
“……夫人,是不是發生什麼了?”春桃害怕地問。
“希望是我想多了。”
池珝緣與春桃原路返回,但是途徑之路上有許多巷子,偶然一瞥好似都有些面目不善之人在巷子内無所事事。
“夫人。”春桃緊緊靠着池珝緣的手臂,顯然她也注意到身邊好像這樣奇怪的人愈加多了。而池珝緣手輕拍着她的手背,聲音從帏帽内小聲傳出,“他們不動手,因為我們一直走在人多的地方,别看他們。”
沿途叫賣的街販聲音此起彼伏,可不知何時路上的行人愈來越少,明明來的途中此處還是人潮湧動,時不時還有商隊經過。
“若是要殺我,這樣的陣仗似乎又太大了……”池珝緣自言自語着,她看向街道有一個賭坊,把心一橫就往裡走去。
可是更快的是有個男人在她們進去賭坊門前時不知從何處出來攔住了她們,“兩位不用再跑了。”
池珝緣将春桃護至身後,“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要做什麼。”
“我隻是奉命行事,不傷人性命,但要将你帶回京城。”男人手上拿着繩索,“不想受皮肉苦,就乖乖聽話。”
“我自己有車馬回去,不用你們多事。”池珝緣冷下聲音,“你們受誰的命而來,這句話便原封不動傳給他。”
“那可不行。”男子腳步趨近池珝緣與春桃面前,“既然已經打草驚蛇,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因此跑得更遠,我隻想拿錢了事。”
春桃本在池珝緣身後瑟瑟發抖,但聽到眼前有危險還是努力沖到池珝緣面前,大喊道:“夫人你快跑,我來攔住他!”
“春桃!”池珝緣根本不可能讓春桃獨自留在此處應對這些人,上前要擋住春桃的身子,連帏帽因此都被眼前男人揮飛。
但接下來卻沒有了聲響,池珝緣緩緩擡起眼看向男人的方向,卻發現他捂住自己的喉嚨,血從一柄直插入喉嚨的刀刃上汩汩流下,而男人喉嚨冒血說不出半句話,翻了個白眼便轟然向後倒地。
池珝緣受驚中瞪大雙目,春桃則忍不住大叫出聲。
忽然原本脫落的帏帽又戴在池珝緣頭上,垂落的絹紗擋住了那一片血紅的景象。
“夫人,我們該離開這裡了。”小朵的聲音從她耳後傳來,他将池珝緣無力的身子扶起。
池珝緣啞聲問:“去哪?”
“…往前二十裡有船夫在渡口等。”少年聲音是清越如泉水,可身上所帶的血腥味還揮之不去,“我送夫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