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耿耀輕了語氣商量道:“能不能喚個稱呼?”
彥遙微愣:“何意?”
耿耀:“别叫我耿哥哥,直接叫殺豬郎也行,再不濟還叫耿家郎君,如何?”
彥遙目光哀怨控訴:“為何?”
“瘆得慌。”
他記憶裡隻有黃蓉這麼叫郭靖。
人家黃蓉叫靖哥哥,甜歸甜,但也算是語氣灑脫輕快。
彥遙這......情意綿綿,眼神羞澀,耿耀真的起雞皮疙瘩,慌得一比。
“耿哥哥......”彥遙語氣哀怨,紅了眼眶,眼看就要一行清淚落下,耿耀舉手投降:“行行行,你叫你叫。”
認輸了。
許是沒想到他如此反應,彥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殺豬郎,你還挺有趣。”
這模樣語氣,耿耀舒坦了:“就這樣說話,叫殺豬郎就好。”
彥遙眼眸微轉,故意道:“耿哥哥。”
耿耀:......日子沒法過了。
“耿哥哥,耿哥哥,耿哥哥......”
兩人原是并肩走着,耿耀被他喊的步子越來越快,活似後面有鬼。
彥遙提步去追,頑皮如孩童,一聲聲喚着耿哥哥。
一個走一個追,秋雨跟在後面,心頭湧現歡快,她覺得未來姑爺也是蠻好的。
看着兇了些,但少爺逗弄他他也不惱。
小徑轉彎處,迎面走來兩個僧人,一個目露慈悲如菩薩,一個臉上一道長疤,不像佛反像魔,隻眼裡是嗜血後的平靜。
耿耀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停住腳往旁邊讓了讓,回頭想讓調皮的彥遙别沖撞,猝不及防對上那雙笑眼。
原就動人的眸子此刻笑成彎彎月牙,日光落下,讓他添了明媚,再不見一絲孤寂與陰霾。
耿耀不由的也笑了下:“小心點。”
彥遙追的急,氣息微喘,他揚起笑,壞意浮現眼底:“耿哥哥。”
心如百爪撓心,耿耀神色變來變去,哀歎道:“叫就叫吧,你開心就好。”
彥遙又猛的笑了出來,這殺豬郎為難退讓,實在是有意思極了。
餘光見耿耀耳上紅了一片,詫異後不由的也有些别扭,心頭浮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那兩個僧人已經走至跟前,見有施主在,兩人停住腳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随後便繼續往前而去。
剛玩鬧了一番,彥遙語氣松快了些:“殺豬郎,來都來了,為何不在佛前求一求?”
“真的無所求?功名利祿,富貴錢财,哪怕是求着讓家中生意熱鬧些。”
進了寺廟不入殿,見了神佛不跪拜,耿耀許是建善寺第一人。
功名利祿,富貴錢财,對耿耀來說沒什麼,若不然上輩子也不會當個散修,心心念念想完成任務後退休。
“我想要的,求佛沒用。”
彥遙:“你想要什麼?”
耿耀似玩笑道:“國泰民安,這樣我這個小老百姓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在這樁婚事之前,耿耀想着來了古代,入鄉随俗的成婚也挺好。
無論媳婦是何種模樣,他隻要對她好,都能把日子過起來,到那時老婆孩子熱炕頭,也算是安穩。
經彥遙一事,耿耀改了想法,包辦婚姻還是不保險,兩情相悅後再成婚為好。
“那為何沒用?”彥遙怔楞後又問。
連一國之君都會祈拜神佛,保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耿耀笑了笑沒回答。
天道自有輪回,朝代新生覆滅,覆滅新生,皆在輪回之中。
百姓流離失所又如何?在天道眼中不過幾粒沙塵,天道不曾在乎,也不會在乎。
若是真的有一點點憐憫,也不會限制他使用靈氣,最後更是把靈氣給他劈幹淨。
兩人走遠,未曾看到錯身而過的兩個僧人早已停住了腳。
臉有刀疤的僧人念了聲阿彌陀佛:“若大景百姓日日皆有此想法,何愁内亂外敵。”
慈悲如菩薩的僧人笑着道:“百姓如何想都無礙,國如何,皆看朝堂之上。”
兩人皆是拜了主持為師,同門師兄弟,臉有刀疤的僧人名為:了悟。
笑臉菩薩相的名為:玄機。
兩人走在無人處,說的興起。
玄機隐晦言,現如今朝堂無藥可救,大景已諸神難保,百姓若要安穩,自是要吃一番戰亂苦。
苦多久,皆要看是否有立國之君出世。
對于此說法,了悟贊同。
隻兩人對立國之君産生了分歧。
了悟言,立國之君應是正直,勤善,愛民如子的明君。
玄機則言,慈不掌兵義不掌财,國之君更是應當如此,立國之君雖愛民卻當會取舍,善謀斷,善人心,殺伐果斷,為開創盛世為目的,斷不可因一時百姓而因小失大,錯過時機。
兩人辯了又辯,從天明辯到天黑,後兩人辭别方丈,各自背上行囊出了建善寺。
兩人定十年之約,尋找各自心中的開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