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陳漁和丞相旗鼓相當,球場邊也圍着不少人在觀賽。丞相這邊的一個球員關鍵時刻腳滑讓陳漁鑽了空子,把比分拉開。
臨近下課,大家也都下場休息,馮秋看着陳漁朝這邊走來,沒走幾步就有一個女生拿着瓶水走過去遞給陳漁,
那個女生她知道,是隔壁班的羅荔,今天上體育課的幾個班裡剛好有隔壁(23)班,
羅荔殷切的看着陳漁,陳漁笑着接過水,在說些什麼,距離有些遠,馮秋聽不清,應該是說謝謝之類的話,
沈曉柔看着兩人,心裡有些懷疑,她比同級的人要大一歲,所見所聞更加豐富,她的直覺告訴她,羅荔看陳漁的眼神不一般,至少不會是單純的同學或朋友,
她瞥了眼馮秋,傻愣愣的,算了,這是别人的事,她也不想多管。
程廂用手肘怼了怼陳漁,兩人說說笑笑的走來,“走了,回去上課了”,陳漁從馮秋的手裡接過外套,潇灑的往肩上一甩,
走在後面的羅荔看着陳漁的背影,抿着唇沒有表情。
南附中這邊,寫完作業的馮夏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發呆,興許是血緣關系使然,又或者是和馮秋相處久了,不知不覺間被她“傳染”,
“已經半個月沒見了,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馮夏喃喃自言自語,看向窗外的眼神逐漸迷離。
從她記事起,她的生活裡除了媽媽就是姐姐,後來媽媽病逝,她的世界裡就隻剩下,姐姐一個人照顧她,那時候她才十五歲,
即使生活不富足,馮秋也從來沒有虧待過馮夏,她把力所能及的範圍内最好的都給了馮夏,當初中考完,成績優異的她被南一中校長接談,内容很簡單,希望馮夏可以到南一中上學,以她的成績,可以免學費和其他費用,但被馮秋拒絕了,她希望馮夏可以去教育條件更好的南附上學,哪怕需要交一大筆學費。
惜才的校長也隻能就此作罷,馮夏就這樣到了南附上學,而馮秋則低分線勉強考進南一中,
青春期的孩子需要更多的營養,馮秋每個星期都給馮夏買一箱牛奶,每天一瓶,即使回家了,馮秋也還是會早晚都給她熱一杯,這也讓她的個子高于其他人,也會經常給她買新衣服,把她收拾打扮的幹淨利落,在缺失母愛的生活裡,是她在一直呵護着自己,長姐如母,或許這就是吧。
“馮夏!馮夏!”
渙散的目光一點點聚焦,思緒被拉回現實,是胡臨月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着她的同桌,胡臨月用手指指了指外面,門口站着一個女生,是甯宛宛,
馮夏和馮秋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不同的是,馮秋不說話是因為不敢說,而她不說話則是不想說,覺得和她們沒有共同話題,沒有說話的欲望,沒有馮秋的半點知性,
偏偏她這副高冷樣很招女生喜歡,課桌上經常會出現不知道哪個人送的早餐和零食,不過這些無一例外都進了垃圾桶,
甯宛宛是她在學校裡為數不多能得上話的朋友,成為朋友相處一段時間後,她家裡的情況大緻也了解一些,家裡是做礦産生意的,有很多個哥哥,但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孩,是甯家的掌上明珠,和胡臨月也是要好的朋友,兩人才因此認識,
身份上的差距讓她還是有意無意的保持距離,生疏有别,
但即便如此,還是會時不時聽到别人嘴裡的一些流言蜚語,有的人說她和甯宛宛交朋友是貪圖錢,也有人說她表裡不一,
聽到這些流言,胡臨月剛開始還是會很氣憤的怼回去,但馮夏阻止了她,
謠言這種東西,你越是解釋就越是模糊不清,剪不斷理還亂。
馮夏起身朝外面走去,路過前面講台的時候班裡一些喜歡甯宛宛的男生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她,
她當做看不見一樣,平淡的學校生活裡,小八卦總是能讓人津津樂道,胡臨月和一堆喜歡八卦的同學都趴在窗邊偷偷觀察,
兩人似乎在說什麼,甯宛宛微笑的臉僵了一下,又很快回複笑臉,回到自己的班級去了,
“你們說了什麼啊?”馮夏剛坐下,喜歡八卦的胡臨月就忙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邀請我參加她周六的生日派對,但我拒絕了”馮夏杵着下巴漫不經心的。
“啊?拒絕了,為什麼”?胡臨月搞不懂,甯宛宛明明是笑着離開的,
“我要回家陪我姐”,說到馮秋,馮夏眸子裡染上些許喜意,笑着說,手在口袋裡握着一個盒子。胡臨月無語的看着她的姐控同桌,每次聊天都離不開她姐,她不理解姐控的世界,晚上回去的路上還要想着怎麼安慰甯宛宛,還是畫畫比較輕松。
她打開畫本,裡面有很多她畫的同人畫,當然,都是用來滿足自己的幻想的。
周六馮秋起了個大早,上次因為感冒沒來得及接到人,這次可不能在像上次那樣,她早早的就等在公交站。
南附裡這邊并不遠,隻是每天來回很麻煩,把時間浪費在了車上,馮夏也不想馮秋天天接送,所以辦理了住宿。
公交車緩緩停在站台,馮夏從車上下來,和馮秋抱在一起,半個月沒見,她好想她,路過的人都看着這場“姐妹情深”,馮秋臉皮薄,推開了馮夏。
南城是座大城市,經濟發達,繁華的背後,是無數的底層在支撐着,相對于金碧輝煌的高樓大夏,這裡的安靜也讓人心安,
在路邊擺着桌子,在上面鋪上一層防水布,放上商品,就是一個攤位,也有的直接把防水布鋪在地上,街道兩旁大爺大媽都擺着背簍,裡面都是形形色色的水果,
一片祥和又甯靜。
馮秋背着馮夏的包,拉着人走走逛逛,去菜市場買了馮夏喜歡吃的菜和水果,兩人有說有笑的回家,有時候聊成績,有時候聊在學校裡好玩的事,
馮秋把菜放進冰箱,洗了些水果,今天馮夏生日,她給馮夏煮了碗面,習慣性的熱了杯牛奶給馮夏,馮夏的面裡卧着個荷包蛋,馮夏看了眼馮秋的碗裡,什麼都沒有,把荷包蛋夾給馮秋,但又被夾了回來,
“多吃點,你還在長身體,”
馮秋在書桌上寫作業,這桌子是她從某紅色購物軟件上買的,價格很便宜又實用,馮夏坐在旁邊看書,
今天太陽格外好,馮秋和馮夏把被子抱到陽台曬着,偶爾有風拂過,吹起被子的一角,帶來洗衣服的薰衣草香,這是獨屬于她們兩人的溫馨時光,
馮夏看書累了,回房間睡午覺了。
馮秋偶爾回複下信息,偶爾看着窗外的風景放空思緒,等把作業寫完,也差不多該做晚飯了。
今天買的菜比以往要多,做了一大桌子菜,還去蛋糕店拿了昨晚訂的蛋糕。
馮夏午覺睡的不太安穩,夢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有開心的也有難過的,但無一例外都有馮秋的身影,迷迷糊糊的洗了把冷水臉才清醒些,她摸了摸口袋,盒子還在。
對于馮秋準備的驚喜,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馮秋送了套她之前就想收藏但沒時間去看的書,
相對于馮夏的故作驚訝,馮秋的驚訝更真實一點,她怔怔的看着馮夏遞過來的盒子,打開是一條鉑金手鍊,很樸素的款式。
“生日快樂,今天,也是你生日!”
馮秋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嘴:“你哪來的錢?”
馮秋的話把馮夏逗笑了:“自己賺的,你忘了?“馮秋才想起來之前給她生活費的時候她說過,她參加競賽和幫别人寫歌詞都有獎金拿,
她以為隻是哄着她不讓她擔心的借口,沒想到是真的
馮夏幫馮秋帶好手鍊,她的手腕上也有條一模一樣的,她買的情侶手鍊,但馮秋沒往那方面想,單純的以為是姐妹手鍊。
晚上馮秋睡的很沉,門被打開了也不知道,馮夏沒穿鞋,悄無聲息的走進房間裡,馮秋習慣了測躺着睡,從馮夏的角度能看見她的全臉,可能是因為午睡過,現在的她沒有半點倦意,眼裡的溫柔也變得陰冷。
她的手在馮秋臉上撫過,輕輕柔柔的,她仔細的打量着這張臉,還帶點嬰兒肥,怎麼看都看不夠,她們從同一個子宮孕育生命,又在同一時間誕生,一起長大,見過對方最狼狽落魄的模樣。
在沒有母愛的年紀裡,馮秋把她全部的愛都給了自己,可純潔的愛滋生出畸形的感情,她把不齒的感情和醜惡的一面深藏心底,不敢在她面前有絲毫暴露,她慢慢俯下身,在馮秋唇角輕輕一點,蜻蜓點水,不起絲毫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