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坐在客廳備課,聽到李薇的聲音在喊她。
“婷姐,我浴巾忘記拿了,你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王婷起身走進客房,看見放在鞋櫃上的浴巾,她拿起來敲了敲門。
浴室的門開了條縫,李薇探出半個身子,她不好意思地别過視線,把浴巾遞過去。
“謝謝,”李薇笑着接過,在拿的時候手故意伸過頭,在她手腕上摸了一下。
剛洗完熱水澡的體溫熱熱的,甚至有點發燙,燙得她連忙收回手退出了房間。
看着落荒而逃的王婷,李薇意味深長地笑着。
剛熄燈躺下,房門就被敲響,王婷下床打開門,又是李薇。
“姐,外面打雷下雨,我害怕,可以來找你一起睡嗎?”李薇對她撒着嬌,手裡抱着枕頭和被子。
王婷才發覺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下着雨,偶爾會有雷聲響起,隻是她不怕打雷,沒注意到。
她看着李薇,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會怕打雷?好蹩腳的理由。
王婷沒有戳穿,她倒要看看這小鬼想幹什麼。
“進來吧,”王婷側身讓李薇進了房間。
把被子和枕頭鋪好,兩人并排躺着。
王婷已經睡着了,但李薇還很清醒,她轉過頭看着熟睡的王婷,手悄悄從被子裡伸出來,放在王婷搭在被子的手上,輕柔地撫摸着,過了好一會才收回手。
“晚安,婷婷。”
沒有了動作,也沒有聲音,夜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寂靜。
王婷睜開眼睛,看着李薇,皺了皺眉頭,什麼話都沒說,繼續閉着眼睛睡覺了。
第二天兩人一起到學校時,辦公室其他老師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們。
王婷不用想都知道是在看她們的黑眼圈。
昨晚知道李薇做的事後,閉着眼睛腦海裡全是李薇的身影,搞不懂她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根本睡不着。
李薇也因為在别人家裡,認床的她也睡的不好,翻來覆去睡不着。
兩人就這樣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剛坐下打算泡杯咖啡,結果就聽到了不好的消息。
馮秋出事了。
火急火燎來到醫務室,馮秋已經在吊針水了,隻是還是暈着的,沈曉柔在旁邊守着。
看自己的學生沒事,王婷這才松了口氣。看樣子應該是沈曉柔送馮秋過來的。
“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回事?”
沈曉柔把剛剛的事都和她說了一遍。
原來是剛才跑早操的時候馮秋突然暈倒了,她就抱着馮秋來到了醫務室。
“醫務老師說隻是低血糖和疲勞過度,現在正在吊葡萄糖,等會應該就醒過來了。”
看着馮秋蒼白的臉,又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馮秋自虐式的學習方式,一股擔憂湧上心頭。
看了眼時間,快要上課了,她早上一二節也剛好沒課。
她讓沈曉柔先回去上課,這裡她留下來照看着。
看着馮秋的樣子,讓她想起以前高中的時候,她認識的一個學妹,為了能追上她的腳步,也像他這樣拼命,到最後也是累得病倒進了醫院。
隻是後來考入大學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消息了,聯系方式也因為手機突然損壞而丢失了。
過了會,馮秋開始悠悠轉醒,她迷茫地看了會天花闆,後又掙紮着要回教室繼續上課。
王婷把她攔了下來,“你現在好好休息,上課的事先不急。”
馮秋虛弱極了,掙紮已經花掉了她不少力氣,喘着粗氣,“不行,我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大病初愈的她拗不過王婷,隻能躺下休息。
“最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之前辦公室有其他人在,不方便詢問,現在就隻有她們兩人,王婷問出了問題。
馮秋低下頭,沒有說話,平時的笑容也消了下去。
看着馮秋這個模樣,王婷也意識到事态的重要性。
“我是老師,雖然和你們有些年齡差,但我也應該能理解你們的情緒,
所以,别憋在心裡,可以和我傾訴一下。”
“我、我失戀了。”
面對王婷真誠的語氣,馮秋終于松動了,把事情的始末和王婷說了一遍。
王婷聽完大為震驚,沒想到現在的孩子怎麼做就開始談情說愛了,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隻知道上課和去哪吃好吃的。
“雖然不知道你們經曆過什麼,但你要相信,分開不一定是錯誤的,在一起也不一定都是快樂的。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愛過者,恨無窮,難别離。總要體會一遍,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但見證過親人的離世,那時候我的感覺和你應該也是一樣的。
可是時間過去久了,慢慢的就會過去了。時間是無所不能的,它能沖淡曾經的山盟海誓,能讓滄海變桑田。
我也知道你很難過,我的安慰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但還是那句話,時間會沖淡一切,道理誰都懂,但總要捱過去的。”
王婷注視着馮秋,希望能給她一些鼓勵。
馮秋聽完苦笑着,“我沒事的老師,陳漁之前說過,希望我去做我想做的事,而我想考H大,所以我才不停地學習,怕辜負她的期望。”
一雙手落在自己頭頂,“可考試的前提是自己的身體,陳漁要是知道你這樣折騰自己,她也不會開心的。”
馮秋看着王婷,恍惚間仿佛看見陳漁,眼淚奪眶而出。
王婷安慰着陳漁,以為是自己說話太過于直白而讓她難過,
“我給你放天假吧,你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别一直把自己悶在教室裡,如果感覺一個人太孤單的話,可以叫上學委陪你。”
王婷沒有打擾馮秋休息,她給馮秋批了張請假條,以便她想出去的時候可以走。
馮秋看着手裡的請假條,她高中三年從沒有請過一次假,沒想到第一次請假會是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