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修為......”林至夏的聲音有些顫抖,短短幾日,雲離的修為怎麼就到了元嬰期?
雲離沒有回話,帶着滿身血迹,一步步靠近林至夏。
他的眼神執着而堅定,淺紫色的眸子深邃如淵,藏着不被人知曉的另一面。
這樣的雲離大大出乎了林至夏的意料,讓她心底升起一絲莫名的慌亂,隻能将目光别向地上的屍體。
雲離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至夏,纖長的手指撚起落在她發梢上的幾片落葉,動作緩慢而溫柔。
林至夏别扭地側了側頭,正要開口打破這份漣漪,雲離卻忽然俯身向她靠近。
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脊背剛好靠在身後的樹幹上,粗糙的樹皮隔着衣服摩擦她的後背,讓她控制不住地輕顫。
這時,雲離寬厚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自然清香。
兩人呼吸交.融,唇上是柔軟微涼的觸感。
刹那間,一切都靜止了。
林至夏再也聞不到空氣裡的血腥味,也聽不到野獸蟲鳴的低吟,隻有雲離清新的自然氣息在她的鼻翼萦繞,配着她險些要蹦出胸腔的“砰砰”的心跳聲。
“阿如,你喚我寶貝呢。”雲離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尾音稍稍上揚,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和寵溺。
他的眼神裡閃爍着滿足的光芒,仿佛這一刻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林至夏臉頰發燒,耳尖發燙。
她低下頭去,不敢直視雲離的目光,心底止不住地狂叫:啊啊啊啊啊啊——雲離為什麼要親點?!一點征兆都沒有。
林至夏懊惱地揪住身側的衣裙,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更不記得自己剛才想要問雲離修為的事情。
雲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發紅的耳尖,片刻過後,他主動退後一步,轉身前去查看地上的屍體。
“阿如你快過來看看,這女子好像是你們翠平峰長老崔恒的弟子?”因為之前瘋狂修煉和拜師宴的關系,雲離幾乎認得所有的星月宗弟子。
看着若無其事的雲離,林至夏伸手撫上唇瓣,心底冒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她想質問雲離,可又錯過了最佳的發難時機:“不看!”
雲離聞言露出一抹苦笑,他半蹲在屍體旁,輕輕地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隻是眼底的神情略顯複雜。
夜半時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更加甯靜了,野獸的低吼聲在漸漸消失,仿佛整個密林都陷入了沉睡。
唯有林至夏悄悄地翻了一個身,盯着雲離的身影細瞧,月光下,雲離的輪廓格外俊朗柔和。
她試探着輕叫一聲,确定無人回應後,小心翼翼地解除流銀劍的封印,禦劍離去。
在她走後的瞬間,雲離突然睜開眼來,淺紫色的眸子在夜色的映襯下格外幽深。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攥緊,将紫黑色的華服抓出了數不清的褶皺。
“師尊......你是要丢下我嗎?”雲離小聲的喃呢。
他橫掃一掌拍向不遠處的大樹,那大樹很粗壯,需要四五人才能環抱。
一掌過去,大樹發出“啪嗒”的斷裂聲,林間打盹的鳥兒被驚得撲棱亂飛。
聽着這些雜亂的聲音,雲離重新閉上了眼睛,他的神情很平靜,完全沒有前去追人的意思,隻是不停輕顫的拳頭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鎮靜。
星月宗内,崔恒屋裡亮着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庭院裡。
他正閉着眼睛打坐,身旁還有幾名伺候的弟子。
袅袅青煙從屋子正中的爐子裡冒出來,彌漫在空氣中,帶起淡淡的熏香味。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下一秒,五具屍體就被“砰”的一聲丢到他的面前,濃重的血腥氣瞬間壓倒了屋裡的熏香。
衆人一驚,剛要上前查看,森冷的寒氣撲面而來,瞬間就把幾人凍成了冰雕。
“林長老,你當着老夫的面殺我弟子是什麼意思?”崔恒語氣陰沉,卻沒有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和屋内已經變成冰雕的弟子。
林至夏就站在門口處,眉眼冷冽,不苟言笑。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映得她的面容越發清冷。
“你殺我徒弟,我殺你弟子,這很公平。”林至夏語氣冷硬,極度不爽。
原以為雲離的親吻不過就是紅塵一夜,過了就過了,但她躺了半宿還是覺得窩火,可她又不能真把雲離怎麼樣,隻能半夜出來找别人的不痛快了。
“那你殺我弟弟的事情,又要怎麼算?”
林至夏聞言,輕挑眉尾:“那是他自己找死。”
崔義死時,明明就沒有其他人在場,崔恒又是從何處得了消息?
還是說有人在故意給她找麻煩,林至夏思來想去,最後她也隻能想到甯文淵身上。
她将流銀劍拿到眼前看了看,直截了當地問道:“是甯文淵要雲離的命?他給了你什麼好處?是法器,還是秘寶?”
現如今蘇長烈正在追查崔家勾結合歡宗一事,崔恒多少也應該有所察覺才對。
他若夠聰明,這段時間就應該夾起尾巴做人。
除非,甯文淵給出的條件十分豐厚,豐厚到他敢賭上崔家的前程。
崔恒的眼神閃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起身握住劍柄,開口說道:“不知林長老在徒弟心中的重量,夠不夠他拿命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