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睡去前,她模糊地嘟囔道:“他媽的,感覺更生氣了。”
翌日,晨光初現,林間露水挂滿山林,不時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微光。
林至夏正睡得迷糊,雲離低沉而略帶暗啞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阿如快醒醒,該趕路了。”
她迷迷糊糊地嘟囔一聲,身子又往旁邊縮了縮,眼睛正好接住從樹縫裡鑽進來的陽光,刺眼的光線讓她不得不睜開了眼。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異樣,低頭才發現睡覺前還存在的外傷已經全部愈合。
林至夏微微一愣,似嘲弄般在心底嘀咕:雲離的身體果然好用,不僅能充電,連外傷都能治。
雲離站在她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平靜溫和,好似昨夜什麼都沒發生:“宗門答應過萬窟城,五日内必會派人前去修補結界,距離約定之日隻剩下三日,往後怕是得加緊趕路才是。”
此言一出,林至夏來了精神,她也好似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起身道:“先去東旭城,我還有東西需要提前準備。”
雲離邊收拾空間結界内的床榻桌椅,邊平靜地點了點頭,好似一點也不奇怪她為什麼會先繞道去東旭城。
林至夏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掃到那棵斷倒的樹後,微微皺眉嘟囔:“那棵樹昨晚倒了嗎?”
雲離收拾的手一頓,接着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幹活。
三日後,兩人剛來到萬窟城外就被守衛攔了下來。
城門外,氣氛略顯緊張,守衛嚴陣以待,目光警惕地注視着他們。
因為在東旭城沒有找到甯文淵,林至夏一直在生悶氣,雲離小心翼翼地哄了一路,可效果非常微弱。
如今有人不知道死活地想要攔她,林至夏當即就火冒三丈。
“誰給你們膽子攔姑奶奶?”林至夏怒目圓瞪,從乾坤袋裡拿出流銀劍,瞪着幾人的眼睛險些要冒出火來。
為了能配得上“如花”這個身份,流銀劍上已經施加了障眼法,旁人看來那不過就是一把普通的長劍。
幾人見她修為不過築基,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全都前俯後仰地哈哈大笑起來。
羞辱!這絕對是對她的羞辱!
林至夏被氣得雙頰泛紅,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握着流銀劍的手更是不停哆嗦。
雲離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擋在身後,正要出手之際,遠處有一個人邊喊邊禦劍飛來。
那人黑衣肅面,一臉正氣,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映出了他的挺拔身姿。
他的目光在林至夏身上停頓了一下,便抱拳說道:“在下是南玄門新任宗主,莊景,二位想必就是星月宗門人吧。”
南玄門可是跟星月宗齊名的大宗門,他們的宗主這麼閑嗎?
還是說南玄門的人都這麼和藹可親,堂堂一宗之主,竟然對她這個築基期的小喽喽這麼客氣。
林至夏心底滿是疑惑,打量的眼神不僅肆無忌憚,還透出了不敢置信的光芒。
莊景接收到她的目光,便又對林至夏抱拳笑了笑。
林至夏一臉莫名其妙,努在她少得可憐的記憶裡翻一翻關于莊景的事情,結果下一秒就眼前一黑,被雲離擋得嚴嚴實實。
“她是我的道侶,此次宗門任務正是由我二人接下。”雲離再次向前側身,将莊景的視線完全擋住了。
莊景聞言一怔,剛想側頭去向林至夏确認,卻又被雲離擋了視線。
他隻能公事公辦道:“萬窟大森林妖獸衆多,前些日子核心區的結界也出現了松動,裡面有大量妖獸被殺,魂魄全被抽離,因此萬窟城周邊才會戒嚴,還請二人勿怪。”
萬窟大森是仙域十兇之一,毗鄰南玄門,因此萬窟大森林一直都是由南玄門負責,其他宗門隻會每年派人前來幫忙加固結界。
魂魄抽離?林至夏聽得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她記得修士獵殺妖獸并不會取其魂魄,即便有些魔修取魂,一次性也要不了這麼多。
倒是雲離曾經說過,甯文淵的神魂也破碎不堪,莫非是他在以形補形?
如果真是這樣,他不在東旭城,以及唆使崔恒殺雲離一事便都能解釋得通了。
當初在仙桃秘境時,雲離的神魂曾被啃掉一臂,雖然雲離并沒有細說,以當時的情況來看,絕對是甯文淵所為。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神魂會變得破碎不堪,畢竟她的神魂一直都是完整的。
正思量間,雲離忽然轉過身來,将她強勢攬入懷中。
林至夏微微一怔,這三日她雖然與雲離同行,可她總覺得雲離在刻意躲她。
每次兩人即将接觸時,雲離總是會不經意地避開,好像生怕會跟她肌膚相接。
林至夏思量了許久,直到一個白色的小酒杯遞到面前,她才驚覺不知何時,他們竟然已經來到了萬窟城的城主府。
“雲公子,您的道侶是不是不喜歡您,所以才不願意跟您喝這杯交杯酒?”說話的聲音柔柔弱弱,聽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林至夏順着握杯的手臂往上瞧,一張略顯病态的蒼白面容出現在眼前。
她眉頭輕皺,總覺得這人就是假裝病弱的白蓮花,第一印象非常不好,加上她本就心情不好,于是直接開口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