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個人的高中生活都是記憶裡最值得品味的風景,不管是一場簡單的運動會,還是同吃一份甜的發膩的蛋糕,都是很幸運和幸福的。
那大概是因為我們都在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喜歡的同桌,喜歡的同學,喜歡的飯伴,喜歡的學習搭子,喜歡臭味相投的朋友,也有心裡青澀又稚嫩的悸動。
願我們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同幸運着。
幾個人在群裡一直叭叭,江浸和賀新堯已經回到了班級,任衍也在準備别的項目,聊天得到了暫停。
接下來是四百米和八百米長跑,再下午就是一千和三千的比賽。
四百米他們班的黎舒涵和薛淇燦報了名,黎舒涵不奇怪,這人在體育課上就挺能跑,平時的鍛煉大家也都看在眼裡。
可是薛淇燦是由體育老師推薦的,他們體育老師是女老師,看着很嚴厲兇殘,實則幽默溫柔,還跟于淑娴同時畢業于一所大學,平常也喜歡閑時聊天。
她平時總愛和薛淇燦說話,她知道這個男生有點敏感且自卑,所以一直有在關注他,跑步時也有替他喊“加油”。
正是有了關心和偏愛,才讓她發現了薛淇燦身上的運動細胞,由此特地向于淑娴說明,當場就這樣定下來。
薛淇燦剛進班時還有點拘謹和不自在,但是老師、同學們,以及賀新堯江浸等的關心在逐漸變得開朗起來,也會在他們取的好成績時展開笑顔。
這次比賽也是他自己的一個願望,以前他從未參加過這種班級活動,現在他有自信可以一試,也能為班裡帶來榮耀。
賀新堯親自把号碼牌戴在他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說:“别緊張,我們都在這給你加油呢,要論撐場子這塊還得是咱們班。”
大家都笑了,女生多的話喊起來聲音特别尖銳清脆,秒殺一切理科班的渾厚嗓音。
薛淇燦抿了下嘴唇,點頭道:“嗯。”
江浸和戚頤年也在旁邊,聞言都沖他說了句“加油。”
薛淇燦看向他們笑了一下,他平時裡很少笑,總是帶着點敏感和疏遠,不敢随意靠近别人,也不能輕易敞開心扉接納陌生人,但此刻他把他們都當做可靠的朋友。
少年的笑容真摯又燦爛,一如頭頂奪目溫暖的陽光。
他們學校比較小,畢竟是普高而已,場地也不大,操場一圈隻有兩百米,四百米的話就是兩圈。
他班位置在距離起點的一百米處,正好可以一覽全過程。
薛淇燦分在第一組,一共六個人一起跑,他在外道,剛開始跑起來會有些吃力。
可是同學們并沒在意那些,他們的關注點都在自班同學身上,遠遠的還喊着“薛淇燦加油”、“黎舒涵加油”。
一聲震得人耳朵發麻的槍聲後,幾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薛淇燦跑的很快,遙遙領先其他人。
一班的加油聲和鼓聲幾乎響徹了整個操場,其他班紛紛看向他們。
第一圈很順利的跑了下來,接着第二圈時就發生一點意外。
第二圈時薛淇燦仍然在領先,但一個穿橙色T恤的人一直緊跟在他身後不遠處,轉彎時他們幾乎并排在跑。
太遠的地方他們看不清楚,就看到了倆人離得越來越近,不由得變得緊張和激動,等他們越過層層疊疊的裁判和等候選手時,那個橙色T恤的男生已經越過了終點線。
七班的人頓時歡呼起來,不停地拍手叫好,而兩秒後薛淇燦才有些不穩的跑過來,速度明顯也慢了下來,顯然是很疲憊。
運動員跑過後各班可派兩名同學接人,防止脫力無法行走,也可以過來送水。
江浸和賀新堯已經趕了過來,薛淇燦正有些痛苦的捂着腳裸處,“怎麼了燦?崴到腳了?”賀新堯馬上蹲下來看他的傷勢。
腳裸有些紅,還有點破皮,明顯是擦傷而不是崴到的。
“我們倆離得太近,然後我就絆了一下。”
薛淇燦解釋道:“我沒有越線撞别人。”他有點不安和焦急,似乎還帶着點恐懼。
江浸:“我們知道,這事要告訴給裁判。”
江浸走向裁判處,他們已經将成績整理完畢,第一名正式那個橙色T恤的男生,正洋洋得意的跟别人炫耀。
江浸沒理他,直接告訴給裁判:“剛才這個第一名絆了我們班的同學,他的成績應該被取消。”
“你說什麼?!”那個橙色T恤男生也走了過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啊?”
他看起來挺得意的,“怎麼不說他自己絆倒自己啊?那家夥一直這麼冒冒失失的。”
“你!——”賀新堯有些氣不過,這人怎麼張口就猖狂成這樣,好像很了解薛淇燦似的,但是他班的人還輪不到别班來指手畫腳。
“好了!”裁判被吵的頭痛,隻好出聲打斷了賀新堯想說的話。
“既然你們先舉報這件事就得拿出點證據才行啊。”裁判也勸道。
他們學校運動會沒什麼抓拍的機器,所以幾乎沒人能看到究竟是不是有人絆倒了薛淇燦,還是他自己故意摔倒。
至于裁判,都是學校的老師臨時組建的,并不會仔細判斷作弊行為,隻會看誰最先沖過終點線然後按部就班的頒獎。
還有短跑實在是速度比較快,在兩個人離得很近的情況時很難用肉眼精準鎖定誰絆了誰,因此即無物證又無人證,裁判老師很難給出抉擇。心想不過是一幫孩子玩而已,不像正經賽事,無需有多上綱上線。
“他腳裸上有很明顯的擦傷,這總不能是他自己崴了腳,隻能是碰撞造成的。”江浸說道。
“那又怎麼了?也可能是他一隻腳不小心踩了另一隻腳,憑什麼就認定是我踩的?”對方很理直氣壯,還帶着點蔑視。
薛淇燦腳裸處是有擦傷,可是看不清鞋印什麼的,無法說明就是那個男生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