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就不派人上場了,有老蕭在沒意外,榜一去了也是陪跑嘉賓,别再有個什麼好歹的。”
江浸沒說話,已經報上了的名字久不會再有收回去的道理,跑不過是一回事,但是認輸卻是江浸不能容忍的。
這麼多年他從未認過輸,打架隻憑着一□□下去的氣撐着,想着打完了自己就能活下來了,隻有垃圾才該活該被人扔掉。
江浸不願認輸,他想一直這樣争下去,用盡全部力氣堵一次又一次的惡戰。正因如此,他這種拼了命的力氣讓他很少輸過,長大了後就再也沒輸過,1Vn也并非毫無勝率。
江浸早已做到了這一刻的準備,他走向戚頤年,那人正低頭系緊鞋帶,旁邊放着多半瓶水。
江浸歎了口氣,還是開口了,“給我吧。”
系鞋帶的手停頓一瞬,指節明顯,指尖圓潤幹淨。
鞋帶系好了,他拿起一旁的水遞給了江浸。
江浸“……”
什麼意思啊這個人!是他要閉嘴沒事少說話多喝水然後不要多管閑事嗎?
“喂,戚頤年!”江浸提高了聲調,捏了下水瓶,發出按癟的危險聲音。
“我已經給你了”,戚頤年站直身體,變成了江浸目光上移看着他。
“給我什麼了?”江浸一頭霧水,險些忘記他原本的目的。
“我把水瓶給你了,一會我跑你要給我遞水的。”戚頤年一本正經,已經把事情三言兩語的定好,然後輕笑着。
江浸才反應過來,“你……能不能别跑了,換我來?”
讓戚頤年上去跑三千,他真怕這人一時逞強再受了什麼傷,以他這樣的性格又得養傷又要學習的,隻會更麻煩。而且昨天他也想過了,要是自己去試一試,不說拿到多好的名次,起碼戚頤年是不用跑了,省的他這金貴的同桌有什麼好歹。
江浸雖然沒跑過,但是以前打架打不過時也時常從東街跑到西街,論耐力隻會比戚頤年要更強。
況且如果他受了傷,要怎麼跟姜庭雪和他媽媽說呢?她們那麼在乎戚頤年,知道了一定會着急難過,難以穩定病情。
隻有江浸,也應該隻有他是當前最合适的人選。
“不換。”戚頤年态度很堅決,“我能跑的下來,相信我。”
江浸還想繼續勸,可是少年微微笑着,似乎格外有信心可以做好一切。
試着相信他……
他有沒有好好的相信過戚頤年呢?
好像并沒有,之前他的“獎勵”,自己也是懷疑的。怕失望、怕失去,他好像很久沒相信過一個人,可以毫無防備毫無顧慮的就能走近對方。他總在試探。
“好吧,就這一次。”江浸松了口,“失敗了下次再也不信你了。”
那瓶水已經被他恢複了原本飽滿的形狀,在他用力握住的瓶身處變得有些溫和。
“嗯,那你在旁邊給我遞水。”
“知道了,少喝幾口又不會渴死你。”
戚頤年聽後笑出了聲音,少年嗓音很好聽,低沉中有些磁性的感覺,聽的人心裡癢癢的,惹得江浸渾身難受。
“别笑了你!”江浸皺起眉頭,頭也不回向檢錄處走去,“快過來。”
戚頤年沒有說話,但影子沉默的回應了江浸,兩個人的影子一前一後,不用猜也知道身後那家夥還在輕輕笑着。
他哪句話點了戚頤年的笑穴了?
女子一千米已經結束了,他們班已經把參賽的兩個女生接走,扶着她們慢慢圍着操場外圈慢走恢複體力。
三千米正式開始,戚頤年在第一組,蕭禾嶼和賀新堯以及薛淇燦都來了,在旁邊給他加油打氣。
“榜一,盡力跑就行了,跑下來咱們就挺厲害的。”賀新堯不想給他太多負擔,“估計有幾個中途放棄的。”
薛淇燦也說:“盡力就好,能跑下來已經很厲害了,我們在終點等你。”
蕭禾嶼:“不用想太多,放松跑,勻速一點就好。”
戚頤年一一聽後點頭,最後看向江浸。
被對方視線突然點名的江浸眼神有些慌亂,“這又不是要上戰場,煽什麼情。有本事拿個組内第一回來。”
這句明顯是玩笑話,畢竟誰也沒期待榜一會拿個好名次回來,都紛紛安慰他不用焦慮太多,能跑下來就行了。
可是明顯有人沒把這當成玩笑話。
槍響後,幾個體育生嗖的一下就沖出去了,距離一下子拉的很大。
也有半推半就的那種人,本來就是沒人上才被迫參加,于是就在後面慢悠悠的跑,這麼一看戚頤年還能處在中流的位置。
其實他跑的不算慢,白皙的腿修長,跑起來邁的步子也大,看起來很好看,引得不少女生圍觀,還商議着送水送毛巾。
江浸在一旁盯着某人的背影,捏的礦泉水咔咔的響,把一些女生吓得跑到另一邊看。
早知道有這麼多人上趕着送水,他才不來幹這活呢,又曬又熱。
操場邊沒有什麼陰涼處,江浸隻能在陽光下曬着,一邊用手擋着刺眼的陽光一邊還得看戚頤年的暗示,以便他去遞水給他。
一開始的激動與緊張早已慢慢消失,隻剩下幾個運動員們一圈接着一圈的繞,場面似乎陷入了一種沉默。
跑到第六七圈時,已經有人撐不住紛紛棄賽,轉眼六個人隻剩四個。
跑得快的已經壓過别人一圈,此時也有點疲憊不堪,腳步也較之前慢了許多,但仍在咬牙堅持。
戚頤年速度不算快,但始終追着前面的人在跑,一直沒被扣圈。
又兩圈過後,戚頤年感到喉嚨幹的要命,很想要喝水潤潤嗓子,他沖着江浸所在的位置向他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