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新宿舍的窗戶,仍然正對着學校的大操場。隻是從原來對着操場的寬邊,改成了對着操場的窄邊。挨着宿舍這邊的操場,學生們來來往往地多些,比原來宿舍能聽到的人聲更嘈雜了。但這邊離一教前邊的大榆樹近了,在那些老榆樹的暗影裡,即便是晚上,也能看見一對對戀人模糊的身影。
我們趴在新宿舍的窗口向右邊望,不遠處就是我們原來住着的Y樓了。原來住的那間宿舍裡亮着燈光。我們剛搬出來,就有人搬進去了。我看着那亮着的窗口,木呆呆地想,那亮着的燈光是不是老六打開的。
百日樓的二樓以上,是男生的專屬空間。剛住進來那會兒,為了通風放潮氣,我們都是開着門睡覺的。不管以前認不認識,現在和對面自控專業的同學相熟了。半夜起來去趟衛生間,關着寝室門睡覺的寝室鳳毛麟角。每路過一個寝室,都能聽見寝室裡傳出的鼾聲。此起彼伏,頗不寂寞。
我們搬進來時,學校是從二樓開始往上安排宿舍的,一直到六樓。我挺納悶的,為什麼學校要把一樓空出來,不去做學生宿舍呢?我還因為這個疑問,問過一樓門衛室那位總喜歡戴着老花鏡的胡大爺。但從胡大爺那從鏡框上邊射過來的茫然目光,我知道了,自己問到膝蓋上了。另外還有,胡大爺一定看出我故作聰明背後,有股子癡呆苶傻的勁兒。我為此還頗為懊悔過!
但這個疑問在我的腦袋裡盤旋了很久以後,我終究給它找到了一個我認為比較合适的理由。那大概是因為一層太潮,學校顧慮我們住了會得風濕病,才沒安排我們去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