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也隻有兩個字:“放人。”
他說着,手上加力。
“啊————!”
胖哥痛得眼前一花,又連忙奮力擡頭對着雲汐那邊痛叫:
“兄弟夥,先放人!快放人!”
——雲汐隻覺脖頸上驟然一松!
但她已經在被勒暈的邊緣,氣都還沒來得及順上一口,就又被人從身後推搡了一把。
雲汐根本站立不穩,直接跌趴在地,劇烈嗆咳起來,眼前也是又黑又昏,還金星直冒。她完全隻是憑借着最後一點求生的意志力,強讓自己不要立刻失去意識而已。
好不容易挨過這一陣,雲汐感覺力氣稍微恢複一些,雖然視線依然有點模糊,但她還是奮力的掙紮着爬起。
但起身的動作到一半,雲汐手撐着地,眼角餘光卻瞥見身後寒光一閃——雖然經過雙方的交涉,勒住她的人松手後,此時已經退開了數步,和她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但之前正面來堵她的那個皮衣壯漢,卻也繞到了她的側面,此時此人正将手伸到背後,悄悄從後腰上取出了一把半尺來長的……
鋼制骨錐!
在雲汐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謝醫生也和胖哥達成了人質交換的協議。
但謝醫生這邊剛把手一松,胖哥便跟條靈活的肥鲶魚一樣快步竄出,同時毫不猶豫的對着自己的同夥呼喊:
“動手!”
而不用等胖哥号令,那皮衣壯漢也已經拎起骨錐,從側面兩步過來,沖着還爬不起來的雲汐的右肩,一錐子戳下來——他想把雲汐右肩錐穿!
雲汐完全是半滾半爬的側身翻開,随即隻覺右臂上微微一涼,她的手臂還是被錐子拉開了一道長口子。
但此時雲汐根本來不及想其他,隻是繼續翻過身,正面來人,擡腳就踢。
那皮衣壯漢一錐子落空,來不及收力,就被雲汐一腳踹在面門上,頓時一個仰倒。
雲汐連忙翻身爬起,但她才剛起身,皮衣壯漢卻也已經又追過來,從後面抓住雲汐左肩一拉,将她強行扯起來,骨錐的尖刺随即抵在雲汐喉間。
雲汐一時不敢再動。
而之前勒住雲汐的那個酒糟鼻男人,也拎着那條粗麻繩大步過來了。
皮衣壯漢見到同夥的臉色不好,連忙一手将雲汐的左臂反押在背後,一手用骨錐比在雲汐喉間,架着她向後撤了一步,同時對着那酒糟鼻男人罵道:
“你這夯貨,又要幹什麼?!劉姐說了要活口的,你弄死她能有什麼用?”
“你懂個毛!”那酒糟鼻男人擡起拿着麻繩的手,指着雲汐破口大罵,“這女的不上點手段不好弄!”
“那廢她一手一腳就是了。”說着,皮衣壯漢擡起骨錐,直往雲汐右肩反插過來。
但他的姿勢着實有些别扭,而雲汐也不是個任人魚肉的主!她在骨錐移開的第一時間直接一個奮力後仰,沖着身後人的頭面撞過去。
她後腦上立刻傳來一股尖銳的劇痛,而雲汐身後的人也是一聲痛叫!
皮衣壯漢差點咬斷自己舌頭不說,骨錐還錐空了,差點紮到自己。
那酒糟鼻的男人頓時發出大笑。
“你他媽的!”皮衣壯漢握着骨錐的手收回來,抵住腮幫子,隻用一手死扣住雲汐。
而雲汐還在奮力掙紮,眼看就要掙脫!皮衣壯漢索性把不好發力的骨錐直接反别在腰後,雙手抓住雲汐左臂,往回一拖。同時順着力道,将雲汐的胳膊向上猛地一提一折!
“啊——!”
劇痛讓雲汐眼前再度一黑,她的左肩和左肘瞬間嚴重錯位變形!但因為雲汐最後順着關節被擰的方向,側轉了一下身,卸了一點力道,所以她左臂并沒有被一下子折脫。
而那酒糟鼻男人此時也來到了近前。
“喝——”他再度猛地一搓鼻子,往旁邊啐了一口痰,眼中戾氣泛起,“還得我來。”随即他對着雲汐半拖跪在地的左小腿,高高提起腳——他要借着雲汐的姿勢,将她的小腿骨直接踩斷。
而皮衣壯漢對自己的“失手”也并不以為意,隻是維持壓住雲汐的動作,方便同夥施為。
但從始至終,皮衣壯漢隻押住了雲汐的一隻左臂。而雲汐在之前的奮力掙紮中,右手也已經撈到了自己的小錘子。
此時雲汐強忍劇痛,借着被壓制的姿勢,擡起右手,對着眼前的膝蓋窩,奮力一錘!
“啊!!!”
皮衣壯漢猝不及防,在劇痛中本能松手,向後一撤。
而雲汐卻就勢繼續反手一揮,對着身後那酒糟鼻男人的腿柱子直薅過去。
那酒糟鼻男人剛剛起腳,正想踩斷雲汐左腿,此時條件反射地促然向後收步一躲,随即也是身形不穩地往後連跌了好幾步。
而雲汐想也不想,爬起來就開跑。
她身後,那酒糟鼻的男人開始罵咧着大步緊追。而皮衣壯漢也再度拎出骨錐,緊跟上來。
雲汐知道,自己能脫身都是僥天之幸了,想憑着手裡這把小錘子正面幹翻兩個大男人,壓根不現實。
而此時她目光掃到電梯間旁的牆腳,翻倒着一張變形的鋼凳子。雲汐當即直沖過去,剛伸手想把凳子薅起來。
下一秒,她的後領便被人猛地一扯,前沖的勢頭一停。随即一根粗麻繩再次從身後套上,同時一道寒光從旁邊劃過來——
那酒糟鼻的男人當先追了上來,正要再度勒住雲汐。而皮衣壯漢拎着骨錐,神色兇戾,明顯是要等雲汐被制住後,給她放點血來點狠的。
而雲汐也準備好了。
在腎上腺素飚增中,雲汐在被扯住的瞬間,一個借勢回身,一手去卡身後人的脖子,一手拎着小錘子沖着對方的頭面直掄過去——
雲汐知道,這時候,她就算能再次躲開那一錐子,也逃脫不了這兩人接下來的合圍。但要是她能一捶子掄中身後人的太陽穴,先幹翻一個,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拼了。】
雲汐知道她成功的幾率并不大,不過在她橫下心來做這最後的困獸之鬥時——
一張瘸腿的鋼凳子卻搶先一步,從側後方掄過來,結結實實砸在了酒糟鼻男人的後腦門兒上!
雲汐隻聽到“嘭”的一聲悶響,此人臉上的一堆橫肉便在震顫中一陣變形,随即他整個人就直挺挺地往後栽了下去。
——砸在酒糟鼻男人腦袋上的,正是剛剛雲汐想要撈起來防身的那張破凳子。
而砸他的人,卻正是剛剛走出電梯的陳天,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