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冒犯那位女性——但是真正的西西裡美麗傳說恐怕不是她。”
殺手對此十分确信,仿佛他見過那樣的人。然而他的腦海裡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連一點模糊的影子也沒有。
又好比他是個風流倜傥的情場高手,但像是潛意識裡的默認和認知,殺手從不送人玫瑰,尤其是紅色的玫瑰。同樣的,他不用玫瑰形容人。
這是幾乎無所不能的第一殺手也不能解決的難題。
……
紅衣的主教凝望聖母的容顔,他蒼老虔誠的聲音前一秒還回蕩在教堂的每個角落,如同午後美麗的日光遊走在大理石的雕塑上,略過每一縷聖潔的空氣。
而現在,他的血液和他的外袍融為一體,在潔白鑲着花邊的地攤上暈開,是獻給聖母最後尚存生命的花。
新郎新娘的白衣與那雕塑的紋理似乎并無二緻,手中的捧花零零星星順着代表活着的殷紅液體一同流向震顫在原地的牧師,沒能說出口的宣誓就這樣凄厲地說給了對方。
殺手悠哉地等待槍口的白煙消散,就和普通的參加婚禮的賓客一般,步履平緩從容地從側邊離開了場地。
彭格列惡靈抖劍甩血無聲地收回武器。她在無言的聖母的注視下平靜地跨過主教的屍體,是那白晝的魅影。
殺手停在音樂噴泉的附近發着訊息。
惡靈小姐站在同一個噴泉的一側接起電話。
“無所謂,很輕松的工作。”
“無聊,早知道就不出手了。”
随着音樂悠揚的旋律,噴泉升起來了。
爾後,與那巨大的鐘樓指針重疊的香槟色日光随着指針移動。
指針面向那朦胧的水簾。
水簾如同适時落下的幕布。而那日光連同指針穿透了格洛莉亞紅色的的眼睛,并且很快地撞進Reborn黑曜石的眸子。
兩個人轉身離開。
他們側身的那一瞬間,兩雙眼睛不了避免地互相捕捉了。
鐘聲在廣場上回蕩。
驚飛的白鴿簌簌地劃過眼簾,翻動成一條潔白又令人眼花缭亂的小路。
而那對視實在過于短暫。
比不上眼睑開阖,比不上羽毛下落,比不少日光從他們的眼睛中脫離的時間。
Reborn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隻有紅色而已,如同夢境。
格洛莉亞想要看清的時候,意識到隻有一抹黑色,像是夢的延伸。
不,或許什麼也沒看到,這隻是錯覺。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當他們都存在過。
“人在白天是不該做夢的。”
早已經消失在對方視野裡的雙方在心中如此思考。
也許當時可以停下腳步一探究竟,但是太可惜了,他們從不是輕易為他人停留的家夥。不過,這次唯一不同的是,某種不可信的預感在心底萌生。
大概還能見到。
哪怕真的隻是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