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高大鐘樓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格洛莉亞目光裡虛假的溫和消失了。她側過腦袋,子彈從眼角劃過,最終的目的地是店員的肺部。飛濺的新鮮血液正好落在百合花的花瓣上,店員無聲地倒向右側,靠在牆邊悄無聲息地流逝着生命。
作為完美遮擋物的她很好地發揮了作用。
收槍的殺手對于這個場面也很滿意。嗯,閃過了子彈,這更好了。
躲在暗處觀察一切的門外顧問冒着冷汗給格洛莉亞打來了電話:“……您沒事吧?”
格洛莉亞把染血的白花塞進第二名死者的懷裡,面色平常地起身離開:“我這不是好得很。但是,我現在有點不爽。”
“……請您冷靜。”
“我被當做工具了,這絕不能忍,家光。”
“……那是您的錯覺,沒有這種事,您那奇怪的自尊心不要在這種時候作祟。”雖然,我也覺得那家夥是這樣想的——暗殺者怎麼能在不确定能否命中的情況下救在目标面前殺人,他絕不是如此不謹慎的類型,也就是說,一方面是想打壓目标,另一方面也是用子彈測試能力。……你那惡劣的性格跑出來的太不是時候了,Reborn。你找錯人了啊!
“不,我非常清楚那家夥的想法——因為我也是這種人。”
“……您不是要從那家夥身上驗證錯覺嗎?請您冷靜。”我倒是很佩服你有這樣清晰的自我認知。
“不要擔心,我不會殺他的。”
“……”不,你這麼一說更可怕了。老朋友,我盡力了,你自己加油吧。
格洛莉亞思考的時候會習慣性地摩挲她的黑曜石手杖。
這種自命不凡的家夥,又是所在職業的佼佼者,還和我是一種類型的,多半會有殺手美學之類的東西吧,他應該不是會在街道上将我射殺的類型,而且我的死亡在他的計劃中一定是用最擅長的手槍來給予的,這麼一看,我隻要創造違背這一美學的情景就好。
她快速地發出訊息。還有三名暗殺者沒有行動,憑他們自身的水平當然無法對她造成威脅。
那就讓我來親自指導你們好了。
站在不遠處高樓樓頂位置的Reborn眉頭一皺。
新的暗殺者。看起來還是一夥的。行進路線在狙擊的死角,非要遠程射擊也不是不行,但是動靜會很大的。……委托人在現場麼,那個樣子恐怕是有人通過訊息進行指導。目标小姐還在講電話,看起來也不像有所發現。畢竟,直到他們幾乎靠近包圍了這位格洛莉亞小姐,我也才意識到他們不是普通民衆。
聰明的委托人呢,他不能親自出場實在可惜。
“可不止三個人啊。”
大概還有兩分鐘,會有騎自行車的送報人和着急忙慌趕路的上班族混淆我的視線,同時對我的路線進行幹擾,那三個人會在那時出手,我會維持平常的狀态,就算會發現也相當極限了——在那之前,殺手的原則是不會讓他容忍目标在自己動手之前有任何意外的。
——他就不得不現身被我發現了。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啊,指導别人來殺死自己也就隻有格洛莉亞小姐這種人才能辦到了。”按照她的吩咐持續用對講機和幾名暗殺者聯系的家光歎了口氣。
送報人的車輪被石子“自然”地絆住,他的車子開始失控的偏移;上班族在狹窄的道路上狂奔,剛剛好擋住了格洛莉亞後撤的路線;三名暗殺者在雜貨鋪打折開張的一瞬間湧進等待的人群掐好時間抽出冰錐注射器一類的武器。
按照我之前的判斷,我應當立刻靠左。
我會成功避開身後的三人和送報的家夥,但是無論如何也該被上班族的手槍射中,不管是不是緻命傷。
千鈞一發。
送報人的後輪突然受損,他轉而撞向正要掏槍的上班族。
這就足夠了,她自己應該能解決其他的家夥。
退進花店裡遮掩身形的殺手先生站在視線死角,看着他的目标從店外平安無事地走過,不明顯地作出抽回手杖劍的動作。
Reborn感覺到外套口袋裡有東西。
剛才的觸感果然不是錯覺。
他拿出那張白色的手寫卡片,想象着目标小姐狡黠地簽下名字印上唇印後塞進自己口袋的場景。
——請不要擔心我,我的心髒果然隻能交給你呢,真正的殺手先生。
卡片背面如是道。
打來電話的家光詢問Reborn情況。
“小心眼的小姐,睚眦必報而且完全忍不住,一刻也不能延後——不過,字寫得很好看,唇形也很好看。”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