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興你又記起了那條綠裙子。”殺手單手插兜靠着梳妝台。
格洛莉亞相當利落地為自己盤好頭發,忍不住出言調侃:“男人真是三心二意,你之前還說最喜歡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紅裙子。”
“顯然用上‘最’的确是我的失誤——因為我永遠不會預料到你會驚豔衆人的下一個瞬間。”Reborn稍微伸手打理着她鬓邊的碎發。
“喝了無數苦咖啡的家夥哪裡來的那麼多甜言蜜語。”格洛莉亞用手肘戳着他的膝蓋,順手拿起放在桌上與她的裙子相配的那條領帶替他系好。
殺手在幫她戴項鍊,格洛莉亞相當随意地詢問對方今天她應該塗哪一隻口紅。
“雖然我很想說都适合你,親愛的,不過,還是這隻吧。”Reborn彎下腰捧着她半邊臉,格洛莉亞很配合地仰起頭。
他的指腹隔着塗上的膏體緩慢摩挲女性柔軟且本色微微泛粉的唇珠。
兩人無聲地對視良久。
直到他們都清楚地感知到雙方呼吸的頻率開始共鳴,像是兩條挨蹭的鲸魚。
“很不錯的技巧,好先生。……好了嗎?”格洛莉亞的指尖搭在他肩上,随後移到衣領邊無意識揉搓。
“恐怕還差一點,親愛的。”
房間裡恢複了短暫的沉默,直到格洛莉亞用手帕擦拭完殺手的指腹殘留的口紅。
兩人的指關節不規律地互相擦碰了一小會兒。
“現在,你已經是今晚的焦點,格洛莉亞——雖然每天都是如此。”殺手牽起她的右手親吻她的指尖。
“而你依舊是穿西裝最性感的人,Reborn。我們走吧。”
希爾斯特和傑斯坦家族的人完成了最後的商談。現在雙方在酒店的舞會上愉快舉杯——不過希爾斯特的代表仍然暗暗為上午的插曲感到頭疼和不安。
探戈的曲子激烈地踏入的時候,女性的尖叫聲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看起來磕上頭的青年搖搖晃晃地出現在樓梯。他的眼神還是保持渙散,白襯衫上肉眼可見的大片幹涸變暗的血迹。他手中的最終酒瓶摔落在地。
“那是你們家族的人。”傑斯坦的代表人面色發冷。别的先不談,這是傑斯坦的地盤,這家酒店是傑斯坦的産業,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在未經允許下的殺人行為。
“……是的,實際上我們一直沒見到他。他……有很嚴重的酒瘾和藥瘾,我們……以為他瘋去了。”
“哦,那麼希爾斯特家族倒是很會選人。”
酒店外在這時傳來警笛的聲音。
“找個人去看看。”代表人對着趕來的經理吩咐道。
5分鐘後經理回到酒店,交給代表人一部壞掉的手機和沾血的手槍:“流浪漢翻找垃圾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半新的行李箱。屍體已經碎了,從衣服碎片來看是酒店的前台和服務生,一個是上午之後不見蹤影的兩個女孩。還有一名男性。”
希爾斯特的人難以置信。
找到?在地下去找到?什麼人翻垃圾還要挖地?
然而他們無法提出質疑,那隻會證明希爾斯特的隐瞞。
“那恐怕是我們這邊不見的保镖,”代表人觀察着那部手機,“這不是傑斯坦家族的東西,實際上我反而覺得你們那位瘾君子手裡的東西我更熟悉。”
青年被傑斯坦家族的人抓住。他抓着的手機的确是死者的東西。最後一條沒發出去的草稿内容是“這是一場騙局。希爾斯特和”這樣沒有完成的字句。
“或許我們剛剛獲得的盟友可以告訴我這封訊息的全部内容——搜他身。”
“先生,我們找到了兩部手機。”
代表人眉頭緊皺。
“的确是一場不錯的騙局。你們背叛了彭格列來向我們投誠——這是謊言,哈。那個該死的彭格列家族是故意讓你加入我們的,好制造一個完美的卧底。瘾君子?别開玩笑了,我觀察過那個小夥子,他可是典型的老實人。拙劣的謊言,希爾斯特。”
希爾斯特全部人員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裡。那無關緊要,格洛莉亞和Reborn已經提前順走他們其中一人的手機,向希爾斯特的首領傳遞出談判失敗且所有人恐怕會被滅口的消息。
希爾斯特家族隻有一條路可以選擇。
他們要向彭格列認錯,完全奉獻家族的一切以求自保。
“背叛者真是自作自受。”
“他們的确不該犯蠢。總之,計劃進行成功。令人愉快的夜晚,格洛莉亞。”
“我非常贊同。”
“那麼,小姐,我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Reborn單手背在身後,向她伸出邀舞的手。
“當然,我在等你呢,親愛的。”